第七章（上）Laine站在床头柜中央，没有再往前一步。柜面的木纹在脚下纵横交错，冰凉又干燥，像是一块被随手搁在空中的平台。他脚趾轻轻抓着木面，一点也不敢松懈——倒不是怕摔下去，只是那种莫名的悬浮感让他浑身紧绷，好像他正站在什么不可理喻的世界边缘。他的目光穿过眼前温暖而明亮的空气，投向不远处的床沿。Xain坐在那里，一条腿随意地垂在床边，另一条腿支在床垫上，膝盖高高翘起。那腿根本不能叫“腿”，而是一座活生生的斜坡，肌肉起伏、线条干净，却不属于任何正常的尺度。Laine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山脚，仰望着某种生物学构造的奇观。白色的内裤还挂在Xain的右膝侧，布料皱巴巴的，一半垂在床垫外，像块被风卷起的布幔。Xain低头看了一眼，抬起手，手指一捏，那布就像是被风吹动的云，轻飘飘地飞了起来。Laine的视线被布料牵住。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内裤，那是……天幕。布料拉起的瞬间，空气都动了一下。Laine分明感觉柜面下有一股轻微的风，从Xain那边掠过来，带着一点棉布的气味，还有淡淡的体温。那味道不是难闻的，甚至有点熟悉，却因为那份“熟悉”来得太大、太真实，反而让他站不稳了。Xain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把布料整理了一下，像在试图弄清楚哪边是正面。他没着急穿，只是把内裤摊开，像检查什么重要的仪式服装。Laine吞了口口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个人穿内裤——更别说这个人是个巨人，一个坐着就能让他仰头到脖子发酸的巨人。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几乎忘了怎么呼吸。Xain抬起了右腿。那动作……不快，也不重。但对Laine来说，就像是一整块陆地突然移动了。那只脚缓缓抬起，脚跟离地，脚背绷直，脚趾朝他这边倾斜。Laine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腿看——从足底到膝盖的每一寸，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看到袜布上有一点点的湿痕，大概是脚汗，也许是刚才摩擦地板时蹭出来的灰。他看到脚弓下的阴影，从他这个角度看，就像是隧道，能通向什么未知的地方。Xain把那只脚送进内裤。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手指夹着腰边，另一手拽着布料的底部，把那圈弹力带顺着小腿往上提。布料摩擦着皮肤，发出轻微的“嘶”声；在Laine耳朵里却像是什么大型机器运转时发出的拉扯音。最让他惊惧的，是Xain中途抬手——那只手拇指一伸，像是不经意地拨了下什么东西。Laine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不是“东西”。那是他曾经贴着脸颊、跪在上面喘不过气的地方。Xain就这么随意地用指背，把那根半垂着的阴茎拨到一边，好腾个空间让布料能拉上去。他拨得很随意，动作连一秒都不到。但Laine却觉得那一下，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他不是没见过Xain那根的样子——他甚至摸过、舔过，贴着睡过。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在空中摇晃，被随手推开，然后又自己垂下来。那不是情欲，那是……羞耻。Xain没有停，继续往上提布料。内裤滑过大腿根的那一瞬，Laine真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清楚地看到布料贴在皮肤上的弧线，那弧线慢慢撑开、收紧，最后卡在大腿肌肉的边缘，露出一点点因为摩擦发红的皮肤。Xain低头整理着布料，手指在腿侧轻轻一抹，像是在检查有没有穿歪。而Laine——Laine只能站在柜子上，像个被判刑的犯人，被迫看完这一切。他不敢转头，不敢闭眼，甚至不敢呼吸。就在他以为那条内裤已经穿好了的时候，Xain又开始动了。这次是左腿。Xain抬起另一只腿，脚尖朝前，缓缓地把脚送进那条内裤的另一边。Laine感觉空气又被挤了一次，仿佛整个世界的重心都跟着Xain的动作移动了。他看到布料因为腿的推进而被撑开，那圈腰边的弹力线拉得紧紧的，像是某种用来束缚巨兽的绳索。Xain把左脚穿进去，然后低头，两只手配合着把内裤慢慢提上来。他没有刻意去遮掩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就像穿衣服是他每天最普通不过的事。布料拉上来的过程中，阴茎被再一次挤压、调整、归位。Xain一只手扶着布边，另一手在布面上按了按，把阴茎的位置轻轻拨回中间。那动作并不粗暴，但在Laine眼里，就像在移动什么野外的柱石。肉体被按压，皮肤鼓起，再被布料压回去，留下一块微微凸起的阴影。Laine站在床头柜中央，手心早已出了一层细汗，脚趾因为紧张不自觉蜷缩。柜面冰凉，木纹在脚下延展，看上去宽阔，实际上四周都是悬空的边缘，让人哪怕只是想动一动，都觉得像踩在半空的独木桥。房间的空气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还带着点混杂的气味，夹杂着内裤布料、体液残留的咸味和温热，还有那种贴在皮肤上的湿气。Laine的心跳尚未平复，余温未散，却已经完全沉浸在眼前即将发生的巨大变化里。Xain静静坐在床沿，那身形如山丘般覆盖了Laine大半个世界。灯光被他的上半身遮去一半，剩下的暖黄只够照亮床头和床头柜。Laine抬头仰望，对方坐姿时大腿横亘天际，膝盖高高耸起，脚踝随意搭在床边，每一寸皮肤和肌肉都似乎带着某种无意识的、随时都可能吞没一切的压迫。哪怕他还没动，Laine也觉得空气都被提前挤压得喘不过气。时间仿佛被拉长。Xain的指节轻轻屈伸，掌心搭在大腿外侧。Laine几乎能想象那只手的尺度——他从未真正被Xain的手包裹过，但即便远远望着，也知道自己的整个身体被捧起来不过是指腹一压的轻重而已。Xain微微低头，目光扫过床头柜。那双紫金色的眼睛，在灯下像是隐隐燃烧的宝石。他没说话，脸上没有明显表情，Laine却能读出那种随性又漫不经心的神态——仿佛一个少年刚刚运动过后随意扫视房间，并不急于整理，也不觉得需要收拾任何细节。Xain先是缓缓吸了口气，胸廓随着气流鼓动起来。Laine看到他腹部的皮肤从下腹到胸口一点点拉紧，像巨型机器启动前的预备，肌肉线条一寸寸绷直、划出鲜明沟壑。那呼吸的动静并不剧烈，但在Laine的世界里，却如同有人在密闭房间里用风扇猛然搅动了空气。柜面上的尘埃都被气流带动，在光束里漂浮起来，像极了浩瀚夜空下被行星引力牵引的微尘。就在Laine心跳到达最高点时，Xain终于开始起身。动作极慢，却带着无可挽回的重量感。大腿肌肉微微收紧，拉动着整块床垫先下陷了一点。Laine脚下的柜体随之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像是老木船在夜潮中轻微晃荡。他的重心不由自主后移，双手扶住柜面，脚趾更深地扣住木纹，只为了稳住自己别摔倒。连空气都随着对方的移动而变得稠密、沉重，像是屋里多了什么巨大的动物，只靠呼吸就能左右整个空间的气压。Xain先动的是右腿。Laine的视线里，那只包裹着白袜的脚缓缓踩地，脚趾一根根张开，像是在寻找支点。每一寸动作都被无限放慢，脚后跟离开床垫，沿着空气滑向地板。Laine能听见袜底和地板摩擦的那一瞬，“唰”的一声，在柜面上清晰得像划破布料。脚掌落地时，地板微微下陷，柜子下方传来一阵连锁的轻微震动。那声音甚至比刚才Xain整理内裤的布料拉伸还要沉，Laine的胸口像被钝器压了压，肋骨仿佛都被那股震感往下按了一下。紧接着，Xain收紧腹部，整个上半身缓慢地倾前、挺直。腹肌的沟壑被拉开，皮肤下浅浅的青筋与汗水光斑在灯下隐约可见。Laine几乎能感觉到空气被整片胸膛带着拱起，一道道暖流从上往下涌来，拍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呼吸都不敢太大声。Xain终于发力。那不是简单的“站起来”，而是整块地形拔地而起。Laine看到那两座大腿山丘慢慢竖直，膝盖先是微微弯曲，接着向上抬起、拉直。大腿肌肉在收紧的瞬间像皮下绳索，横跨着整个空间。Xain上半身随之直立，脊柱一点点伸展，每一节脊椎都带动着背部的肌肉起伏。胸口、腹部、肩膀——每一块地方都因为这个过程而变形，膨胀，连带着皮肤上的阴影也像波浪一样翻涌。此刻的Laine，已经完全被对方身体的庞大填满了所有视野。他下意识张开嘴，拼命吸一口气。可空气依然稀薄。Xain的肋骨下缘慢慢升高，遮住了床头柜顶上的灯光，把Laine直接困在一个明暗交错、光线狭缝里的世界。他抬头，脖子酸胀，眼前只剩下一道从腹部到胸口再到下巴的巨大坡道，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汗毛都纤毫毕现。就在这时，Xain低头，看了Laine一眼。不是那种俯视小动物的刻意打量，更像是在漫不经心地确认身边的环境是否“安全”。他没发出声音，也没有故意说话，可那一瞬间，Laine就像被万米高空的气流压住了头顶，身体几乎软倒在柜面上。巨人的目光、气息、甚至只是皮肤反光投下的阴影，都能轻易碾碎他的存在感。Xain的双脚落地后，重心稳稳转移到地板。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微微一颤，床头柜下的地板紧跟着弹了两下。Laine分不清那是对方的重量还是自己心跳在柜面共振。Xain站直的过程不过三五秒，在Laine的世界里却像是一场月食慢慢遮蔽天空的全过程，时间和空间全被拉得遥不可及。Laine拼命睁大眼睛，想要把对方的脸部细节记住——可无论如何，他都只能看清腹部和胸口，剩下的全是逆光里的模糊轮廓。喉结、下巴、脖子高悬在阴影和灯光的交界处，遥远得像隔了一个世界。Xain站定了。身体拔地而起，占据了整个屋子的纵向空间。Laine终于感觉到柜面不再晃动，但心跳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杂乱。他像个误闯神庙的小人，被困在巨神脚边，连呼吸都只能等着天上某个动作发号施令。他努力想平复情绪，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Xain站着没动，低头扫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里那点玩味的光藏也藏不住。Laine一下子红了脸——他清楚，Xain不可能听到自己的任何反应，甚至不可能真正“看见”自己在发抖、在紧张、在呼吸紊乱。房间的空气因为Xain的庞大身躯而变得稠密滚烫，柜面外的空间被那条大腿和身体紧紧填满。他的整个世界都被眼前这堵肉墙切割成无数难以逾越的高差，哪怕只是一呼一吸，都要在这片压抑的空气中努力维持平衡。他抬起头，世界尽头就是Xain大腿根部。皮肤在灯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每一条静脉、每一处细毛、汗液的渍痕、还有绷紧肌肉下的脉动，全都在Laine的视线里被无限放大。布料斜斜贴在大腿上，被汗水浸出深色的阴影，内裤边缘勒出一道弯弯的红痕，褶皱间藏着尚未蒸发的微小水珠。空气里满是棉布混合着皮肤的咸味，仿佛连呼吸都在布料上打了个结，既清新又黏腻。Xain的手忽然抬起，整个房间都似乎被这个动作搅乱了一瞬。Laine只能仰望那只手从高处俯下，五指在空气中投下宽阔阴影，像乌云一样缓慢压向柜前。手掌微张，指节高高隆起，骨节和掌纹都能在灯下看得一清二楚。即使隔着百米远的空间，这个动作在Laine的世界里依然像是一块巨型的机械臂从天而降，将光线和空气全数搅入涡流。那手没有一丝迟疑地按在大腿根部，隔着内裤布料，指腹先是压出一道弧形凹痕。布料像波浪一样塌陷、鼓胀，手指随意揉搓的力道却足以改变Laine世界的地形。棉布在皮肤与掌心之间起起伏伏，每一次下压，都会带动布面与皮肤之间的空气微微溢出，柜面上都能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风。揉搓的过程中，布料边沿被牵扯着变形，边缘褶皱忽而被拉直，忽而又堆叠成山。Laine清晰地看见手指在内裤表面划过，每一根指节下沉的位置，都在布料和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印迹。阴茎的形状在布料下若隐若现，手指的动作像在弹奏某种沉默的乐器。拇指与食指并拢，缓慢地挤压出一段鼓胀的脊线，从大腿根部滑向内裤中线，布面瞬间被撑得鼓起，汗水从下方渗出，顺着肌肤流进布料的褶皱缝隙。那一点点水渍沿着褶皱滑落，仿佛细小的瀑布，在Laine眼里却如同看见了肉体世界的地壳运动。揉搓的动作轻松而松弛，Xain似乎只是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身体，但Laine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全方位的空间波动。手掌的移动带动空气在柜面上形成涡流，温度直线上升。棉布摩擦的声音夹杂着低沉的皮肤闷响，从高处轻飘飘坠落，最终落进Laine的耳朵里，像是屋外夜雨敲击木屋檐。整个动作过程中，空气仿佛都被揉碎了，带着淡淡的棉香、汗液、年轻肉体的温度，连柜面的木纹都变得有些朦胧。Laine死死盯着内裤表面的细节：揉搓时肌肤与布料接触的地方很快被搓红，微微发亮。布料鼓起的脊线渐渐平复，又被手指拨弄出新的高地和沟壑。汗液在布料和皮肤间被摩擦激发出一种热乎乎的、湿润的味道，空气中的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柜面上方旋转。哪怕Xain只是在理顺自己的内裤，Laine仿佛就站在一场风暴的中心，被那种来自天际的支配感裹挟着，动弹不得。光影随着手掌动作在柜面和腿上起伏不定。手指投下的阴影有时会完全遮蔽柜面前的空间，让Laine眼前只剩下一团模糊的灰暗；下一瞬，手指离开，布料的光泽和大腿的肌肉线条又一齐涌现。揉搓时，布料被拉紧的褶皱处会反射出比其余地方更亮的光，汗水与空气之间不断交换，气流裹挟着淡淡的热度，在Laine脖子上来回打转。他甚至能感受到柜面在整个动作过程中，随着Xain的肌肉运动产生极细微的共振。柜脚偶尔“咯哒”一响，木板与木板间的摩擦也被空气中的压力所牵动。Laine的耳膜里充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细响：有棉布在皮肤上摩擦的，汗液被空气蒸发时的，肌肉鼓胀又松弛的，还有高处空气随手掌掠过时卷起的微风。Laine刚刚从对方随意揉搓内裤的动作中缓过神，还没来得及平复心绪，Xain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下意识地朝床铺方向转身。Laine面前那堵肉墙开始缓缓挪动，大腿、膝盖、腹部和腰线像陆地板块一样整体横移。肌肉在灯下泛着潮湿的亮光，皮肤的毛孔里微微沁出汗意，棉布与肉体交界处的褶皱像山脉一样起伏不定。空气跟着身躯的转动被搅成一团漩涡，从柜前卷到柜后，带着汗水、棉香和青春期特有的体味压进Laine的鼻腔里。Xain右腿几乎没有任何预警地直接贴上了床头柜，膝盖带着全部重量重重撞在柜面边缘。那一刻，柜体像遭遇地震，发出一声深闷的撞击，整个木板被生生顶得微微翘起，柜体四角都晃动起来。Laine完全来不及反应，膝盖一软，被巨力带得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一倒，背部重重磕在柜面上，仰面朝天，头顶的世界一下子彻底翻转。他躺在那里，脑子还在晕眩，视线却已经被一整片无法回避的天幕占据——Xain的膝盖和大腿根几乎贴在柜面边沿，肌肉线条如山脊一般隆起，皮肤在灯光和汗水的交错下泛出深浅不一的光泽。更让人心跳骤停的是，Xain整个上半身也随着动作俯身低下，腹肌和胸廓倾覆下来，像一道随时可以塌落的天堑，在Laine头顶横压。裸露的皮肤上残留着揉搓后的红痕和汗迹，胸口的起伏带动阴影一波一波地落下，把Laine的身体与柜面完全包裹在阴影之下。那一刻，灯光只能从Xain的背后和身体缝隙间渗透进来，柜面四周变成了一道道明暗不定的光带。Laine的脸被微凉的柜板烫出汗意，呼吸间每一口空气都混杂着棉布、皮肤和淡淡的沐浴露气味——但这一切在巨人的存在下都变得毫无意义，只剩下单纯的压迫和主宰。空气仿佛被挤压出声，柜面下的木头还在发出被蹂躏后的哼鸣。Laine的耳朵里塞满了心跳和低频震动，柜体每一毫米的晃动都像洪水在推动地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随柜体一点点往下沉，只能本能地摊开双臂，像溺水者一样拼命抓住身下的一切稳定点。他努力睁大双眼，仰望上空那堵遮天蔽日的肉墙——Xain的胸膛、腹肌、锁骨、脖颈，全部都笼罩在自己头顶，庞大得让人无法呼吸。那些曾经在亲昵时触碰、亲吻过的小细节，如今被放大成绝对的天堑，连灯光都只能绕开他的轮廓勉强洒落到自己脚边。空气在对方体温和气流作用下变得黏稠而滚烫，连嗅觉和听觉都失去了原有的尺度。Laine能清楚地看到Xain大腿肌肉线条从柜面下方延伸上去，直达高处灯光下的内裤边沿。皮肤色泽从膝盖的浅金渐渐过渡到大腿根部的棕红，每一处汗水在灯下都带着一圈润泽的光晕。棉布在大腿根部被拉扯出新的皱褶，布料边缘沿着肌肤勒出更深的红线。空气中的气味也随之改变，棉香、皮肤的咸腥与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交织在一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浓烈。随着Xain转身，裸露的上身压低靠近柜面。Laine一仰头，视线被胸膛、腹肌、锁骨完全填满。对方胸膛的轮廓在暖光下变得立体分明，每一次呼吸都带动胸膛微微起伏，肌肉的阴影随之起舞。锁骨高高悬在柜面上空，像横跨峡谷的桥梁，偶尔有汗水顺着锁骨和胸肌的弧度滑落，消失在腹部或大腿的阴影里。Xain俯身去拿床上的耳机时，整个身体往柜面这边倾斜下来。Laine仿佛置身悬崖底下，山体在头顶移动，空气里所有光线、温度和气流都被带动着起伏。裸露的腹部肌肉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皮肤上细密的汗毛在灯光下浮现一层温柔的光斑。大腿根部随着主人身体的倾斜，肌肉变得更为突兀，内裤的布料被拉得更紧，褶皱在腿根与髋骨之间打出一片深色阴影。Laine甚至能看见Xain腋下皮肤在柜面高处一闪而过，汗水、体温和空气流动一齐卷过柜面，让他的头发和衣角都微微扬起。柜面上细小的纸片和杂物都被气流带动得轻轻跳动，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可能被这阵风卷下柜台。耳机的黑色线缠绕在床铺与巨人手指之间。Xain的大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耳机从床头一角拎了起来。Laine抬头看到手指的指节、掌心的曲线在灯光下划出一片巨大的阴影，整只手仿佛一堵城墙，轻松地横亘在自己头顶。耳机对于Xain来说只是生活的配件，对Laine却像是一件巨型道具在半空旋转、投下流动的影子。Xain带着耳机直起身时，空气骤然一紧，柜面又是一阵无声的震动。裸露的胸膛在柜面上方停留，随着呼吸轻微起伏。Laine看到对方的颈部与下巴在灯光里划出深深的阴影，紫金色的眼眸在柜面余光中扫过一眼，嘴角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不经意的弧度。他顺手整理耳机线时，肌肉在大腿根和腰侧收紧、拉伸，皮肤上亮着一圈圈湿润的反光。Laine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耳机线擦过锁骨和胸膛时在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印痕。Xain的手指顺着鬓角拨开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耳机轻巧地落在耳廓，动作流畅得像翻书页那么自然，可在Laine眼中，这每一步都像巨型机械在他头顶缓慢启动，空气与光影随之颤动。整个过程里，Xain的腿始终紧贴床头柜，肌肉包裹着柜面外缘，让Laine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道无法越过的障壁里，头顶是遮天的腹部和胸膛，两侧是牢不可破的大腿高墙。柜体的温度在悄悄升高，空气越来越稠密，所有气味和气流都凝聚在Laine身边，动弹不得。直到Xain带好耳机，动作终于告一段落，空气才缓缓平静下来。柜面上方的阴影收缩回归胸膛，肌肤的味道、汗气和热浪却依然在空间里徘徊。Laine抬头望着那张半隐在阴影里的少年面孔，巨大的身体仿佛只需再靠近一步，就能彻底将自己的世界全部吞没。紧接着，巨人又动了。Xain先把右脚往后退半步，巨大的白袜脚掌与地板短促 “嘭” 一声贴实——声响低沉，却像炸雷掠过Laine的胸腔。紧接着，那条如岩层般的大腿开始折叠；膝盖缓慢降落，空气被迫让道，卷成一股滚烫的风柱在柜前旋转。床头柜整块木躯都随地板轻颤，抽屉里的五金碰撞出细碎金属鸣，仿佛在提醒Laine：主人的下一步是真正的“落地”。另一条腿紧跟着屈下，两块膝盖终於并排着稳稳“咚”地触地。那声闷击透过地板猛顶柜脚，Laine甚至看见杯垫上的灰尘被震到半空，灯光里浮出一阵细闪。就在柜体还在回弹的间隙，Xain的上半身沉下来——裸露的胸廓将灯光一刀切断，领着整片阴影压向柜面。Laine被逼得靠着木背板蜷缩，喘息里每一口气都烫得像蒸汽。紧接着，两只手伸来：左手掌心贴着柜体左侧，指节卡进木板缝隙；右手在另一侧复制同样动作，五指像白色梁柱，将整张桌面“抱”进掌弧。柜面被两手指腹同时内推，木头“吱呀”发出抗议，却只能屈服。Laine仿佛被双墙封箱，左右视野只剩指背与指缝，手背上每一道青筋都变成嶙峋山脉。他抬头，一条长影从天而降——那是Xain俯下的头。黑发垂落，贴着眉骨散下一片柔滑的幕帘；紫金色的虹膜在灯下扩大，几乎填满Laine所有天空。呼吸仅剩半臂距离：热浪带着淡淡棉香、汗味和沐浴露混杂，像覆盖全身的毛毯，挤得他肩胛都不敢动。Xain停顿了几秒，那双眼始终低垂着，盯着柜面中央的Laine——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只是单纯欣赏他此刻紧张得僵硬的模样。“你是怕我吗？”声音低低的，从空气与终端同时袭来，却又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试探。那不是询问，而是某种缓慢靠近猎物的脚步，轻描淡写地揭开一个人类可能连自己都还未察觉的恐惧。Laine没有回应。他甚至不确定对方能否真正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脚趾攥紧，手臂僵直，整个人几乎像贴在木面上的昆虫，动也不敢动。Xain微微笑了，嘴角那点笑意不深，却因体型而像山崩时撕裂岩壁的第一道裂缝。他的头又往下一压，整片柜面像陷入更深的阴影。他继续用那种几乎温柔的语调开口，带着懒洋洋的气音，轻飘飘地落在Laine耳边：“还是说……你只是还没弄清楚，该怕什么？”话说完时，他忽然一手指轻轻在柜侧敲了两下——**砰、砰。**像在点名，也像在示意什么即将展开。柜体随之轻响，震动顺着木板传来，Laine的膝盖被敲得一软。Xain的指节在柜沿来回摩挲，骨节轻轻扫过木纹，就像他在有意地逼近某个答复。巨人并没有立刻继续说话，而是用身体的存在强行占据空间——他身上的热度、肌肤上的汗味、腹肌与胸口微微起伏的节奏，全都一并传导给了Laine。两条声道此刻几乎重合。空气里的嗓音震得柜脚轻颤，终端里的电子音则在Laine耳膜边闪着微弱噪声。双重回声把他包裹得严丝合缝，连心跳都无处躲藏。Xain忽然收紧手指，掌弧贴得更牢，柜面被迫向内凹了几毫米。巨人探首，紫金色瞳仁几乎占满Laine整个天空，睫毛投下扇形阴影；在那深不见底的光晕中央，他看见自己渺小得像一点尘灰。“告诉我，Laine——”
嗓音低得像落石翻滚。
“害怕了吗？”指节在木板上再次咚一声。
第六章（下）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呼吸强度早已被彻底抑制到了最低，肺部吐纳之间的气流早已不会在这片密闭的空间中引发风压，可他仍旧屏住了呼吸——就像某种来自本能的、对细小生物的本能呵护，又或是……一种近乎虔诚的等待。Laine，就在他指尖之上。明明在自己的视觉系统中，他不过是一个小到几乎难以聚焦的暗色点，肉眼难辨，连神经元实时追踪都要开启精密识别才能精准捕捉。但现在，他不需要任何设备。因为Laine，正被他轻巧地夹在两根手指之间。“他……真的在。”Xain缓慢地眨了眨眼。每一次眼睑合拢都是一整片天幕的坠落。他强忍住那股眨眼时产生的微风，以避免扰动那点轻微的重量。Laine站在他中指第一节正中位置的指腹上，那是一块极其敏感的区域，神经分布极密，微微一动他就能察觉到。尽管对普通物理冲击的容忍度极高，但Xain知道，那里此刻正传递来一股细微得几乎无法分析的压力——却不失温度，不失结构。是的，是结构。不像灰尘，也不是飞蚊症似的漂浮微粒，这股来自Laine的重量——太轻、太轻了，轻到像是指腹上凝结的一滴温热空气，却又不失立体感，表面有起伏，有角度，有呼吸。Xain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另一只手轻轻将指尖拇指合拢。那一刻，他的动作慢得像是在宇宙中执行手术。这具身体——2.13公里高的巨型结构，在这细致操控中却展现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柔和。他的肌肉一层层卸力，骨骼稳稳地支撑，而神经反射则几乎强迫自己延迟反应时间，只为让自己——能更清晰地“看见”Laine。视野中，那点深色微粒正在颤抖。他能看见Laine的双手撑在自己指腹上的细线纹理中，能看见他因失衡而倾斜的身体，还能看见——在那两根指尖缓缓合拢的夹缝中，Laine那双睁大的眼睛正仰望着他，像极了古老文明图谱中描绘的、在烈日神像面前跪拜的朝圣者。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脏升起，直冲喉头。不是快感。是一种更深层的感知——一种源自巨型生命体对微型存在的绝对“控制感”。他可以轻易摧毁这个小小的生命，也可以温柔地将他捧在掌心，而Laine本能地知道这一点。Xain稍稍抬高了两根手指。Laine的身体顿时晃了一下，在那片指节之上滑出半步。他几乎惊呼出声，却最终只是双手死死抓住了中指的皮肤边缘——像一只在风暴中抱住绳索的小鸟。“……看到了。”Xain低声道。他的声音没有穿越空间，而是在自己脑中轻轻说出，甚至未曾动唇——他怕扰动气压。Laine太小了，小到任何一句完整的词语都可能将他吹飞。Xain从未如此克制自己的身体语言，从未如此精细地控制自己的每一个肌肉单位。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Laine在终端那一端屏幕背后的“微小”。不是比喻，不是画面缩放的误差，而是真实的——宇宙尺度般的差异。Laine，是一粒尘埃。而他，是整片星空。Xain缓缓吐出一口气，控制着呼吸的速度和温度，空气从鼻腔溢出，不带任何风力地在胸前散开。他的眼睛依旧紧盯着自己手指上的Laine，那点颤抖的渺小身影，正在那片温热、微汗的皮肤上仰望着他，用最微弱的生命体征与他产生联结。“别怕……”他在心底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可Laine就在那儿，那点体温、那点重量、那点拼命想让自己被“感知”的执拗，就如同一束光，在浩瀚中燃起。“我不会弄丢你。”Laine被指腹轻柔托起时，首先感到的是一股向上的浮力——指面温度顺着衣料透进脊背，像极了暖流在骨缝间缓慢升腾。可这股温热尚未散尽，支撑便开始下降。Xain的手指并未骤然收回，而是以一种近乎礼仪的缓慢俯倾：指节略微弯曲，拖出一道肉色弧线；空气随指面滑行，被推至Laine耳旁，掀起微震的气浪。对于巨人而言，这只是区区几厘米的位移；在Laine的尺度里，却是整座丘陵从高空降落——地形在怀抱中倾斜，他的平衡感被突兀抽空，心腔随之失重。当指尖抵住床头柜边缘，仅仅是一瞬的停顿，Laine听见木板与皮肤轻触的细微摩擦声。那声音酷似远雷在山腹滚动，低得压耳，却倍加清晰。随后，Xain以最精细的角度将指腹与木面保持平齐——一张无形的斜桥搭起。指肉在下一秒轻轻下沉。Laine立足的整片指背像缓缓撤离的踏板，由高处缓倾至木面。那是一种催促，却又温柔：没推、没甩，只是重力终于扭回现实，拉着他向床头柜中央微滑。脚底一触到木材冰冷的触感，他的膝盖猛然一软，险些跪倒；脊背仍残存热度，却被柜面冷意攫住，形成截然两极的刺激。他竭力稳住身体，手指抠在木纹细槽里，木屑纤维扎入掌心。伴随着Xain指节撤离，空气骤然回填——没有了那层肉温遮挡，热浪散去，柜面上的光线与声音才完整涌入。Laine整个人像被抛入露台，四周空旷到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然而真正震撼的，并非那一瞬的“落地”，而是抬头后的世界。Xain坐在床沿，右腿膝盖高耸，左腿自然下垂，脚尖轻点地面。Laine与他的水平高度，恰好与那块隆起的大腿表面持平：肌肉线条被柔光勾出弧面，裸露皮肤遍布细微毛孔，偶尔有汗珠滚下，在曲面上拖成径向水痕。更高处，内裤仅套在右腿上——白布在大腿外侧半悬，褶皱如一面翻扬的旌旗，将光线打散出疏密阴影。那片布料的任何一丝抖动，对Laine都是帘幕翻卷的视觉巨响。他试图仰头，可视范围却被一整块腹部横截挡住：随着呼吸，一次轻轻的隆起，就让柜面上的气压骤然增厚；一次微微的回落，又如落潮，抽走他脚边薄薄的热浪。 Laine看不见Xain的双眼——胸膛与肩线在上方纠缠交错，像两座绷紧的石质城墙；锁骨下沉，投下弧形阴影，把上半张脸藏在黑暗之后，只剩轮廓如壁。他这才真正明白“巨人”的含义——先前在指腹、在掌纹、在气流里经历的一切加总起来，也不过是这座躯体的边角。现在，整块山岳就在面前：肌肉、骨架、汗、呼吸，全部一次性映入视野，却仍因体量过于庞大而难以拼合。他只能看见局部——可局部已足以堵死他的世界。一种近乎物理性的压迫扑面而来：不是威胁，而是体量与空间的绝对占有。当Xain无意间调整坐姿，大腿肌肉仅仅一次缓收，Laine脚下木板便微震，空气被大腿与床垫之间的位移挤压，化成闷雷，在他胸腔里炸响。柜面微不可察地晃动，他急忙压低重心，双手紧扣木纹——掌心被木屑割痛，仍不敢松开。光线又一次改变——那是Xain低头。Laine看不见眼睛，却感觉到两道灼热的注视落在身上：脖颈被无形张力捆缚，连转头都成了负担。他意识到：这一次，他再不是被覆在指纹沟壑里的尘埃；他站在空旷处，毫无遮挡，在灯光与目光交汇中心，无处遁形。他听见了声音。一声极轻，却穿过空气柱，落在柜面上——像弦线震动木箱，低低一颤。“站得稳吗？”字节短促，音量被压低到几乎失真，但每一个音节仍在木板下鼓动。Laine张口想回答，却只发出干硬的气音。胸腔被高频心跳填满，声带无法协同。他只能竭力抬头，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手，指尖在空中微抖——那在自己尺度里是举臂示意，在Xain视野里不过是木屑间一粒灰的零星跃动。回应显然生效。Laine看见那截巨大的脖颈轻轻动了：Xain俯身更近，胸口肌肉随之下压，空气被吸走，拉出一股倒卷的风，直袭Laine膝弯。他险些跪倒，脚下木板被硬撑得嘎吱作响。他终于看见了——在那片腹部上缘的阴影与胸膛光泽之间，一道颚线从暗处推进，嘴唇微开，一团温热气流首先扑向柜面，带着淡淡的、令人眩晕的体味，与汗湿木香混合，绕住他的嗅觉。Laine后退一步，背抵柜台最内侧的立板。那里毫无退路。木板冰冷，与前方那气息的热度形成炙冷对冲，逼得他全身汗毛倒竖。而那张面孔——仍未完全显现，却已足够震慑。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眼前的不再是放大了千倍的身体，不再是墙、不再是柱，而是一个人——巨大的、完整的、在空间里占据绝对主权的“人”。那一瞬，他仿佛站在城市广场中央，面对一座随时可能睁眼的石像：既庄严，又危险；既无所遁形，又无法移开目光。胸腔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鼓点——不是他的心跳，而是Xain的。仅仅一次心脏收缩，空气柱便随之轻振，像有人敲了一记低音鼓。Laine脚下木板与鼓音共鸣，他的骨骼同步震颤，膝盖再度发软。他抬头，借着灯光余晖，终于在阴影与光线交界处捕捉到那双眼睛：紫金色虹膜沾着暗处光星，瞳孔在黑暗里紧缩，仿佛为聚焦一粒微尘而找准坐标。那视线冷静，却牢牢锁定，像在测量、在估价、在悄悄拉近猎物与狩猎者之间最后的间距。空气似乎静止了。Laine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声音，连一次都没有被对方听见——之前在指间嘶喊的“我在这里”，不过是自身回声；而今，他甚至不敢发声。他担心哪怕是一声高于耳语的震颤，都足以触发更剧烈的回应，然后这巨大的生命体会不自觉地动作——那会让柜面变成地震，或让自己的存在被气浪裹挟再度失衡。他只能继续仰望。在灯光最暗与皮肤最亮的交界线上，那张面孔终于停住，像一轮低垂的月，静静悬在他头顶。世界归于一种古怪的均衡：柜面下方，床垫因Xain的重量轻轻下陷；空气因他的呼吸缓缓回旋；木面因Laine指尖抠紧而渗出细小刺痛。而这三重震动汇流到耳膜时，却又静得仿佛窒息。Laine知道，这就是极限。在这样失衡的凝视里，他第一次真正明白——自己与巨人之间，没有“缩小”或“放大”的可能；差距不是距离，而是尺度之本身。他缓缓吸气，木屑味、汗味、灯丝焦味混杂，凉得刺鼻、热得灼喉。他却舍不得闭眼。因为他终于见到了，一个完整的、庞大到无从概念的Xain。
第六章（上）Laine缓缓睁开眼，意识从模糊的震荡中渐渐聚拢，却没有带来任何清晰的方向。他所处的空间，仍然昏暗、封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温热而潮湿的肌肤包裹着。空气稠密得如同半凝固的液体，满是Xain那强烈的、不可分割的气味——那是刚刚经历高潮释放后，雄性体液残留在体表、被热度蒸腾出的最原始的存在印记。而他，仍然被困在这座庞大肉体所构建的空间深处。他的身体缩成一团，贴伏在一片仍残存着体液微痕的皮肤褶皱中。上方，是一整片向内坍陷的弧形结构，那是Xain胯根皮肤在高潮后因肌肉疲软而自然塌陷的部分，却依旧呈现出山谷般的尺度与深度。Laine仿佛置身某座塌方后的峡谷底部，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与对方的体表产生着近乎密封的接触——那种触感，既是柔软的，又是有压迫性的，如同躺在一块温热的、有呼吸的厚重岩石上方，动弹不得。四周一片沉寂。沉寂得能听见自己血液缓慢流动的声音，以及，Xain身体深处不时传出的微弱回响——是心跳？是肌肉滑动？是体内液体的微流？Laine无法分辨。对于他的尺度而言，那些声音太遥远，太巨大，像是整个大陆在缓缓呼吸。他不敢大幅度地动。哪怕只是轻轻挪动一下手臂，都会让身体陷得更深，被那尚未完全干涸的滑腻体液再度黏附，被身下微微弹性的皮肤轻轻吸住。这种程度的贴合与包围感，甚至超出了他此前对任何“接触”的理解——它已经不是触觉范围内的交流，而是一种全方位的，连骨骼都被包裹的囚禁。Xain还没有动。Laine知道。他能感觉到那具庞大的身体仍然处在某种放松却有力的静止状态中，那种静止本身就是威压的源泉。仿佛高山未动，但雪线之下的一切都必须屏息等待；仿佛天幕还未坠落，但每一片阴影都已在眼前铺展开来。这时，Laine感受到了一道微弱的震动。起初只像是皮肤下轻微的抽动，可很快，那股震动变得连贯且深沉，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缓慢靠近——不是声音，而是一种从下方蔓延至全身的体感，如潮水逆流，自脚底卷上脊柱。他猛地意识到，那不是某种单独的动作，而是Xain的“起身”。仅仅是那具身躯从仰躺状态略微调整成半坐起的动作，便如同地壳变动一般，掀起了整片皮肤的连锁滑动。Laine所处的区域随着一整片肌肉的抬升被轻轻带起，失重感随之而来，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震落，却在下一刻，被一块微微凸起的皮肤折线挡住了滑动的路径。紧接着，是更为强烈的感受。Xain的手指……Laine看不到，但他能感到——有某种庞大的结构正自他身侧靠近，每次靠近，空气便会被剥夺，身体表面的温度便会提升一分。最终，一块比房顶还要宽广的阴影盖住了头顶所有的光。那是Xain的一根手指，试图检查他的存在。那根手指在他的尺度下，已经不仅仅是“指节”或者“关节”的结构可以描述的了。那是一整面布满肌理与细纹的半透明屏障，带着温度与汗雾，在距离他不远处缓缓落下。Laine向上望，能看到那指腹上密布的生理线条，以及其上被体液润湿后微微透光的皮肤纹理。它离他太近了，近到连上面残留的一点透明液珠，都显得如同滴落前的水球般巨硕、沉重。他动也不敢动，呼吸也尽量放缓，只能看着那根巨指在他头顶缓缓移动、悬停、调整，似乎是在寻找一个不会吓到他的位置。Xain的声音随之从极远的高空传来。那声音温和，却也低得如同大地本身在说话：“你还在吗？”Laine无法立刻回应，他的喉咙干涩，胸腔还在适应那根手指所带来的压迫感。他张开嘴，却只吐出一声低哑的喘息，像是从砂砾中挤出的空气。然而那一声，仍旧被上方的存在捕捉到了。“我听到了。”声音带笑意，轻轻地，却仍旧震得周围皮肤轻颤。Laine终于吸了一口气，全身的骨头都像在回应这个动作。他意识到自己虽然在呼吸，却早已失去了节奏。那是与他一同被改变的节奏——属于巨体的，属于Xain的世界节拍。那根指腹仍悬停在头顶，宽阔得仿佛遮蔽了一整个天空，甚至带着些微的暖流在皮肤表面流动，像某种有重量的气压，从空气到心脏都一寸寸压下。Laine终于稍微动了动。他缓慢地抬起手臂，指尖碰触到了那根静止的指腹，立刻便感受到一阵柔软的弹性回应。那皮肤温热、潮湿，带着人体特有的细腻摩擦感，但因其尺度过于庞大，触感甚至像是抚摸一块覆盖了呼吸与体温的矽质岩石。他的这一碰，仿佛是信号。头顶的指腹忽然轻轻地一沉，紧接着便是极其缓慢、近乎虔敬的下压——但对于Laine来说，那已不是“轻轻”可以描述的。他下意识地弓起背部，双手护在胸前，整个身体瞬间被那块指肉稳稳地压进了Xain皮肤的褶皱之间。但那力道奇妙地停留在极限边缘，既没有碾碎他，也没有将他压扁，只是以某种精准控制的方式，将他牢牢地“固定”住。然后，动作开始了。指腹缓缓上抬。Laine像一块被小心托起的碎片，整个人陷在指肉浅浅的凹陷中，贴着Xain皮肤上的热度一点点升空。他能感觉到身下的纹理在缓缓滑动，每一条褶皱、每一条横纹都如山峦般隆起、退后，身下是滑过他全身的皮肤沙丘，而头顶，已是那遥不可及的指尖轮廓。他被举了起来。缓慢的升起仿佛过了很久。那是一种不同于坠落的失重感——更加缓慢，更加温柔，却更具仪式感。最终，他的身体稳稳地躺在那根手指的第一指节中央。那是一块宛如广场般的区域，弧形的地面微微隆起，四周是光滑却带有微妙纹路的皮肤褶皱，如一圈护栏，护住他不被风吹落。Laine跪坐着，双手支地，低着头，不敢抬眼。他知道自己此刻正躺在Xain的掌心之上，或者说——指尖的地平线。脚下仍有余温，甚至还能感受到Xain体温的轻微脉动——不是心跳，却像一种沉稳的生命节律，自皮下震颤出来，延伸到整个手指，也传入他的每一块骨头。这震动虽轻，却贯穿全身。Laine像一个误入神庙深处的朝圣者，正跪伏在神明指尖之上，既不敢仰望，也无法逃脱。头顶的光线忽然变暗，他才意识到Xain的脸正俯视着他。那是一张过于庞大的脸。紫金色的眼睛此刻近在咫尺，仿佛两颗沉默燃烧的星球，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全身映入瞳孔之中。那眼神，柔和，却也笼罩着难以形容的掌控欲。Xain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Laine终于抬头。他看见了Xain的唇角缓缓翘起，那是一种近乎怜爱的、带着几分满足与玩味的笑意，带着Xain独有的、不可撼动的从容。“现在舒服些了吗？”他的声音宛若从山巅传来，却低柔地包裹在Laine的四周。Laine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Laine在那微弯的指节表面微微挪动了一下，足尖所踩之处，依旧是那熟悉却又令人发怵的温热肌肤。他本能地寻找一个更稳固的支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落脚。因为这不是一个可以被“站立”的空间。这片指腹之地在Xain的尺度下或许只是无意识的轻轻抬起一指，而在Laine眼中，却像是站在一块微斜的山丘之上。每一条皮肤纹理都是嶙峋的沟壑，每一处汗腺孔都像是布满地面的气孔装置，而指节与指节间微不可察的曲度变化，几乎构成了一个能让人感受到“地形”的空间。他几乎无法理解这具身体的整体结构是如何协调的——这不再是“人类”范畴内的巨人，而是另一种庞大尺度体系下的生命体，而他恰好闯入了这体内世界的某一寸，微不足道。而那眼睛……Laine缓缓抬头，下一瞬，他的所有语言和思考全都停滞了。那只眼睛近在咫尺，近到他的整个视野被那眸子完全填满。Xain稍微前倾，将指尖靠近自己的眼前，仅仅是正常距离——对Laine而言却是末日般的视觉冲击。那紫金色的虹膜巨大得仿佛天幕，表面光泽微动，虹膜边缘是灼目的金色晕圈，仿佛恒星外沿的等离子光环在不断律动。Laine站在指节上，直面那庞大的眼球，甚至能从角膜表面反射中看到自己渺小如尘的身影，漂浮在一整片无垠的瞳孔之上。那是一种被“看见”的感受，但更像是被整个宇宙凝视。那眼珠缓缓转动，仿佛一整个星系正缓慢调转轨迹，带着不容违逆的轨道力场，将他的存在牢牢锁定。Xain在看他。Laine知道，那目光里没有一点恶意，甚至隐隐透着柔和与好奇——但这种柔和若从如此巨大的面孔、如此不可抗拒的目光中传出，反而更显威压。Xain的另一只手指在空中稍作动作——Laine感受到自己的“地面”轻微地晃了一下，他不得不跪下用双手牢牢支撑身体。下一秒，他看见那根指尖靠得更近了——拇指与中指微微并拢，试图将他夹在之间以便更清楚地查看。这两根指头像是两堵高耸的城墙，在他两侧缓缓靠拢，随着距离逐渐收窄，Laine的整个身体几乎要被这双指缝之间的空气推移压紧。“别动。”一个低得像雷鸣，又温柔如溪流的声音，从遥远的上空缓缓落下。Xain那只巨大的眼睛，正在仔细辨认他手指上的Laine，就像一个少年在微光下审视掌心的一粒尘埃，既专注，又小心。Laine的心跳已快得无法计数。他双腿跪地，背脊挺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一切动静都会打扰到某种神明般的专注。他近乎本能地意识到——Xain的每一丝动作、每一缕呼吸、每一次指尖的微动，对他而言都是不可抗拒的空间重塑，而他，连挣扎的权力都没有。Xain必须把动作压得更慢，慢到几乎与静止无异。指腹弧面下，那小到连皮屑都比不上的身影正艰难地稳住身体。即使 Xain 已放缓呼吸，他仍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每一次心跳通过血管传导到指尖——那原本对他而言微乎其微的动能，却足以让手指上的 Laine 连连晃动，像被不规则的地震拖拽着一般。Xain 轻轻收拢拇指与中指，试图给那碎尘般的人形构一堵更安全的“护墙”。仅仅是一毫米不到的距离，对 Laine 却是两面垂直逼近的绝壁。空气被挤压，指缝间的微流卷起热浪，带着汗腺散出的腥咸味，扑在他裸露的脊背上。那股味道并不刺鼻，却沉重得像铁质盖板，一层层压在肺叶外，逼得人本能屏气。他留意到 Laine 脊背再度弓起：显然，对方正在努力迎合这座活体围栏的闭合节奏。Xain 微微眯眼，虹膜反光掠过指面。他看到 Laine 的掌心紧扣皮纹沟壑，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脚下那条纹线，在 Xain 眼里只是指腹上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生理折痕，可在 Laine 视角里却像碎石嶙峋的陡坡，稍稍松手就会滚落。手指不敢再合拢分毫。他将拇指停在距对方不足三十毫米的位置。那距离对 Xain 来说连皮屑厚度都不到，可 Laine 整个人此刻却被夹在两堵“肉墙”之间，寸步难行。Xain 感受到拇指指腹表面那层薄汗在蒸发，热量沿着两指之间最狭窄的缝隙滚动，带起被压缩的气流，吹乱了 Laine 头顶那比睫毛还短的发丝。“别乱动。”
声音从嗓底掠出。他尽量把音量压低，但体内胸腔回响依旧将每个音节抬高成沉闷的冲击波。声波透过骨骼与血肉共振，沿手臂传到指尖，让那层皮肤产生难以完全抑制的细微抖动。Laine 似是被这震动震得一滞，接着更用力地伏身——像在狂风里趴伏的旷野行人，低到尘埃里才能勉强稳住。Xain 垂下视线，瞳孔近乎贴着指背。那一点人影在瞳仁中央翻覆，仿佛显微镜下的活体切片，任何轻微颤动都被无限放大。可就是在这距离上，他仍需要竭力聚焦才能辨认出对方手足的动作——比例差距残酷到几乎失真：Laine 撑地的双臂，在 Xain 视网膜上只是两条微灰色纤维；他颤抖的呼吸，只化成指腹上一粒粒难辨的震颤。压迫感的源头不只是尺寸。Xain 很清楚——此刻 Laine 站的地方完全暴露在自己体表温度和肌肉微动的第一波冲击里。任何不受控的指尖抽动，都可能把那极细小的身躯甩飞出去，甚至让对方在空中被气流撕裂。他弯了弯食指指节，用另一只手慢慢伸来——不是要触碰，而是搭在拇指上方，形成一个拱形的“顶棚”，给 Laine 遮住来自自己面部的直线气流。弧顶遮挡后，他稍稍呼出一口浊气，试图用更稳定的音色让对方放松：“我不会碰你。先稳住，听我说话。”话音落下，他特意暂停呼吸数秒，让周围空气回到相对静止。眼睫轻颤一秒，他看见 Laine 终于抬头——那动作极小，却足以让他确认对方没有因为缺氧失去意识。Laine 的脸色在低光里只是一点肉色阴影，但 Xain 仍捕捉到那双细若沙粒的眼睛正艰难聚焦自己的瞳孔；隔着数十米的空气层，他们第一次以这样悬殊却毫无遮掩的距离“对视”。空气发出轻微回响——那其实只是 Xain 胸口肌肉在下一次呼吸前，不自觉绷紧时带起的皮肤摩擦声。但在指腹，Laine 被那声压波直面冲击，身体几乎被迫伏倒。Xain 皱了皱眉，强行抑制住本能的呼吸节奏，将气流改为更缓慢的腹式呼吸模式。“你能听到吗？”
声音极低，却仍像闷雷在掌面回荡。 Laine 半跪着，用尽全力抬起一只手——那只是空气中微不可见的一抖，但 Xain 接收得清清楚楚。他明白对方听到了，也明白任何多余的声波都可能摧毁这勉强维系的平衡。于是他停下所有言语，仅用睫毛细微的震动给出反馈：那在 Laine 视野里就像巨大羽片掠过上空，带着呼啸风压，却又在眼瞳边缘及时停驻。指尖上方，一切静止。只有脉搏与热度在无声扩散。Xain维持着这份凝固，让两人第一次在不依赖终端的情况下，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一个渺如微尘，一个高如天壁——却在同一根指尖，隔着不足三厘米的空气，严丝合缝地对峙着。Laine站在那片微弯的指节上，脚下是嶙峋起伏的肌肤丘壑，身前则是一整块足以遮天蔽日的指腹肌肉，正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维持着对他“靠近”的姿态。那是一种被“观察”的状态，却又不仅仅是视觉的审视——是被整个生命结构所包围、所注视的感觉。空气仿佛不再流动。他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以及那贯穿整片空间、来自巨人身体深处的低频律动——Xain的心跳，如同遥远星海中缓缓轰鸣的行星鼓动，每一下都令Laine脚下震颤。那不是震动，而是一种深层的感知——从地面、从指节、从他身体的每一根毛发、每一丝神经传递而来的“存在波动”。他不敢退，也无从退。背后就是指节的断崖，而身前，那近在咫尺的巨型指腹却构成了一道足以封闭世界的墙体。它遮挡了光线、空气、视野，让Laine整个人像是被缓缓合拢的岩层包围。那道光滑却暗藏汗腺孔与细纹的皮肤表面，正以一种缓慢的、审慎的姿态试图靠近，像是极地冰川缓缓滑行，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动量。Laine屏住了呼吸。他知道，Xain并不是有意要施加压力。可正因为那份“没有恶意”，才更显恐怖。那是来自尺度本身的压迫，是一种无意的、被动的碾压，是当你站在列车铁轨上时，那辆火车并未加速也未鸣笛，却因自身的庞大与沉重，仅凭“存在”就能让你动弹不得的感受。他的双腿跪得更紧了，骨节抵着指节皮肤的凹陷处，仿佛那里是唯一不再晃动的锚点。他的双手撑在面前那片微热的指腹上，肌肤与肌肤之间毫无保护地接触，传来细微的汗湿与体温波动。那热度本不至于烫人，但在这等尺度差中，它像是整个山脉深处的岩浆层，正在安静地炽烧，令他掌心发颤。“Xain……”他几不可闻地开口，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根本无法穿透这层空气。但他不确定——Xain是否已经“看”到他说话。甚至他是否能辨别自己的唇形。或许，在Xain的视角中，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团在缓慢振动的热气，无声、无力，却仍在向他传达“我在”的讯号。这念头让他不自觉地发抖。不是害怕Xain，而是害怕那种“差距本身”。Xain太大了，大到无法通过任何交流方式来对齐彼此的感知结构。即使近在咫尺，Xain也无法真正“听清”他说的话，也无法通过他的每一个动作去理解情绪。这种不对等不是源于语言、习俗、种族，而是源于物理——是尺寸带来的认知断层，是巨人与尘埃之间注定存在的沟壑。Laine不知该怎么办。他想后退，却没有立足点。他想前进，却无从落脚。他的存在被困在了这根手指之上，被一双巨大的眼睛所笼罩，被一整具庞然肉体所“包含”。而Xain……依旧没有动。那只眼睛仍然固定在他身上，仿佛时间已经凝固，而Laine是其中唯一还能移动的一粒尘埃。他低下头，再次看向脚下那布满褶皱的指节肌肤。那不是一块平台，不是一张地面，而是一整块有机的、呼吸的“生物地貌”。他甚至能感受到Xain体内的血流波动——一阵阵微妙的膨胀与收缩，从脚下透过传导，像是远方山体深处的岩浆缓慢流动。就在此时，Xain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并非刻意，而是本能的轻微反应——可能是肌肉反射，也可能是空气流动所引发的神经细胞微调。可对Laine而言，那轻微的“抖动”却如地震一般。他整个人被那股惯性撕扯着偏移了半个身体的距离，几乎扑倒在指腹上。他连忙用手撑住，指尖刺入了Xain皮肤中的细密纹路。那是第一次，他如此直接地“用力”触碰这具巨大的身体。不是轻抚，不是试探，而是带着某种求生本能的依附。他的额头贴上了那灼热的皮肤。汗水与汗水混合，呼吸之间全是Xain的味道——一种广袤而深沉的、生物性气息。并不刺鼻，却无法忽视。它从每一处皮肤的呼吸孔中涌出，从毛孔中释放，像是空气里蒸腾的重量，压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我在这里。”他低声说着，即使知道Xain听不到，他还是说了。“我在你手指上。”因为，他怕自己在下一秒就被遗忘，怕自己会从这广阔的生物地图上坠落、消失，被这一切的巨大所吞没，连一丝声响都不曾留下。可他并不知道，那句话落地的一刻，Xain正好眨了一下眼。Laine看见那紫金色的眼球轻轻闭合，又再度睁开，角膜上方那层极薄的透明膜如海浪一样掠过虹膜与瞳孔，发出微光的折射。那是一个缓慢的、笨拙的、几乎机械的动作，带着不可抵挡的重量感与仪式感，如同一扇封闭的大门在试图开启视线深处的通道。然后，他感受到脚下微微一沉。不是崩塌，而是某种更温和、更收拢的变化——那根指节，缓缓地下沉了一点点，就像是Xain在试图“看得更清楚”一样，将这枚指头稍稍调低了角度。如此微小的一点调整，却在Laine的感知中仿佛地形突变。整片“平台”斜斜下坠，重心位移，他再度跪倒，指节微微咯着膝盖，像是掉入了突如其来的山谷洼地。Xain的脸，缓缓逼近了。他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只是动作极其轻缓地将面孔靠了过来——可这轻缓在Laine眼中，却是如世界末日般的推进。他只能仰望。面前是一整张脸的天穹，在缓慢压近的过程中，他分明看见了Xain鼻尖上的纹理，一丝阴影从鼻梁的下缘落下，盖过他的头顶，再往上，是嘴唇的弧度、唇缝的细节，连那微张处带出的呼吸雾气也像巨型蒸汽浪一样从空中席卷而下。然后是眼睛。那双与他先前正面对视的巨目，此刻竟然更近了——近得仿佛他只需一跃，便能扑进那瞳仁深处的紫金漩涡；但他当然做不到，他甚至不敢动弹。这一刻，Laine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做“毫无逃脱空间”。不只是身体上的无路可退，而是一种存在论层面的笼罩。他整个人被Xain包围着——从指尖的支撑，到目光的锁定，再到这庞然的脸部结构横亘在他四周的视野里。每一条睫毛的摆动都如同柳枝扫过湖面，微弱却又不容忽视；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夜幕降临前的帷幕收拢，笼罩着整座大陆。“……Laine？”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头顶上空缓缓落下——不是从终端传来，也不是通过压缩处理过的通信格式，而是直接、真实、带着空气波动的低音。Laine怔住了。他从未真正听过Xain的“实体声音”。那种震荡并不是响亮的喧嚣，而是某种笼罩一切的“存在感”。这声音低得发沉，厚得如实物一般，从高空落下时就像是被山体反复回响压缩，最终穿透大气，轰然灌入Laine耳膜。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胸腔内部都跟着震颤了一瞬。肺叶收缩，肋骨轻轻发麻，就连骨头缝隙之间都仿佛被那声音撬动了一丝空间。那是Xain，在叫他的名字。但这一声“叫唤”，却不只是一种称呼。那是一种“寻找”，是来自高空的巨人，在万千微尘中试图确认某一粒是否还在原地。Laine下意识地点头，却也明白Xain根本看不见这样的细节。他努力扬起头，双手撑着指节皮肤，尽可能地拉开嗓子，用最大的音量喊道：“我在这里！”声音哑了，撕裂喉咙，飘散在高温中，像是投石入海，无从知晓是否传达成功。Xain眉头动了一下。“……看见了。”他低低地说，那语气不确定中带着一点几乎听不出的笑意——是发现微小生命迹象的轻微欣慰。Laine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便意识到，Xain的那只手在动——那只托着他的指头，缓缓向自己的另一只掌心靠去。那是更宽广的表面，更平稳的支撑，却也意味着——Laine将要被转移。这一过程对Laine来说，是某种仪式性的重新定位。他清楚，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调整，但对于他这样一个被困在“尺度差距”中的个体而言，却足以改变一切。他看到那只巨大的手掌在眼前徐徐摊开，如陆地展开，像古老神话中被神祇撕开的天空。而他的立足之地——那根支撑着他如同山丘般的指节，也在极其缓慢地滑动、倾斜，向那片掌心滑去。那不再是“走过去”，而是“被转运”——像一粒沙子从岩石上被拂下，落入更深更远的谷地。Xain手指间的缝隙缓缓靠拢，带着某种温柔的防护，但Laine仍旧被那股滑行带来的重力牵引着往下倒去。他双手死死抓住皮肤纹路，心跳在这一瞬飙到极限，几乎脱口而出尖叫。然后，他落入了那片掌心中央。那是一片无垠的热原，掌纹纵横如峡谷。他蜷缩在其中，被一整只手围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拢起包围。他试图站稳，但那片掌心仍在余波中轻轻震动。而上方，那只巨大的面孔依旧贴近，正垂下眼眸，看着他。掌心的温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上一截。Laine踉跄着站起——他几乎无法真正“站稳”，因为掌心的皮肤表面并不是一块平地，而是一片热度流动、缓缓起伏的肉质丘壑。指纹沟壑从他脚边掠过，如同被风吹皱的山川纹理，而那些细微的皮肤绉褶，此刻已然成为他视野中的实景高墙，或横断，或纵切，形成无法预估的路径与落差。他能感到自己双脚下方的“地面”在微不可察地震动。那是血流的低频鼓动。是比任何心跳都更深沉的律动，不是“嘭、嘭”地跳动，而是仿佛地下火山的脉搏，在肉与血的深层悄然输送力量，每一次节奏，都像是被千吨重的液体压过一遍，震得掌心轻颤。他几乎怀疑这片皮肤之下是不是藏着另一种世界——由热能、肌肉与毛细血管构成的浩瀚机械系统，而他正误入其中，成为一粒无法影响齿轮转动的沙。高空，那庞大的面孔依旧俯瞰着他。Laine仰望的时候，感受到某种超越空间的凝视。他曾以为之前已经足够靠近了——可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极限距离”。Xain的下巴近得仿佛就是天幕边缘，那削线般锋利的轮廓此刻如一整片峭壁挂在他头顶，鼻梁的阴影横跨了整个掌心的一角，而那双眼眸——那双充满着异色虹膜、巨大得不合常理的眼睛，正聚焦于他一人之上，毫无保留地，将所有视线集中。Laine知道，那并非“好奇”那么简单。那是某种更深层的、在尺度差异下重新校准的认知行为。Xain正在试图确认他的位置，尝试理解一个“比灰尘还小”的存在，究竟该如何被观察、被沟通、被……接纳。“Xain……”他再度出声，这一次声音几乎只是气音，随着他朝掌心上空喊出，便被高温稀释在滚热的空气中。Xain当然听不到。Laine知道，但他还是说了。他只希望这声呼唤能穿越这片掌心的厚壁，被那庞然之躯的某一处所捕捉。指尖上方，一切静止。只有脉搏与热度在无声扩散。Xain维持着这份凝固，让两人第一次在不依赖终端的情况下，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一个渺如微尘，一个高如天壁——却在同一根指尖，隔着不足三厘米的空气，严丝合缝地对峙着。Laine缓缓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他咽了咽喉咙，再次尝试，用比耳语更低的音量呢喃：“我在你手指上。”他知道Xain不可能听见。那道音波，可能连他指甲边缘都传达不到，更别提穿越这浩瀚如山的躯体，抵达他真正的耳畔。但Laine仍旧说了。因为他怕——怕这份存在感太弱，怕下一秒就会从这条生理纹路构成的曲面滑落，被卷入无边无际的掌纹褶皱中，成为被肌肤自动调节的温度、湿度所吞没的尘埃。在这指腹之上，他连留下痕迹都无法办到。没有声音，没有重力印痕，甚至连体温也无法真正影响这片庞然的皮肤——他只是暂时被停驻在了这里。风，仍在吹——那是Xain呼出的气流，虽然离得极远，但那气流在Laine周围形成了一层不可见的流动压力，如同周围空气的密度被人为调高，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逆着水流强行进行。Laine微微前倾，想靠近那双正聚焦于他的巨目，却几乎在原地踉跄。Xain没动。Laine却觉得那只眼球更近了一点。不是因为距离变短，而是因为——他的整个视野，都已经无法装下那枚眼睛。那不是“在看我”，而是“我在他的注视之中”。他站在这根指尖的曲面上，像一粒砂砾般微小，却被一整个星球般的巨大视角捕捉着，包围着，无处可逃。那种被温柔包裹却又窒息般的强烈感，几乎要让他跪倒。“你真的能……看到我吗……”Laine再一次自言自语道。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却被自己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跳盖过。指腹的温度逐渐升高了一点点。那是一种非常细微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对方注意到了这粒尘埃的存在，情绪因此起了涟漪；也或许只是生理调节引起的血流微动。但对Laine而言，那微微的一点升温，就像是脚下这片“地面”正在一点一点灼热起来，仿佛随时可能将他连同脚底的空气一起融化进这巨人的肌肤中。“不要忘了我……”他低声说着，即使知道Xain听不到，他还是说了。“我在你手指上。”他以为这一刻已经足够压抑，足够让人屏息，但真正的变化，是从那根指尖的一点移动开始的。Laine猛地感到，脚下的“地面”产生了变化——一种极细微却绝对无法忽略的倾斜。起初只是某种不易察觉的重力偏移，但紧接着，脚踝传来的紧张信号确认了他的恐惧：Xain动了。他并不是突然收回手指，而只是极缓慢地调整了角度，或许只是肌肉的自然松弛，或许只是手腕略微下沉——但在Laine看来，却如同脚下的整个世界正在一点一点翻转。风开始转向。那是庞然巨物肌肤附近空气流动改变带来的后果，如同暴风来临前一刹的回吸。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跪倒在地，双手撑住指节表面的肌纹，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胸口急促起伏，呼吸已不再是呼吸，而是带着呛咳的急促抽气。脚下，指腹微动，肉质的柔软与弹性在他膝盖下起伏着，如同一层不稳定的地基。他仿佛站在一座巨兽的鼻梁上，每一次微颤都伴随着无法预测的动荡。“Xain……”他忍不住吐出这个名字，像是咒语，像是乞求。那根指尖终于稍稍抬高。Laine的世界随之一颤，仿佛整个山丘被扯离地面，在真空中悬停了一秒——然后慢慢靠近那只巨大的眼睛。更近了。他已经看不清眼珠的边界，整片视野只剩下那宛如金属熔融后凝固的虹膜，表面有光的折射，有细不可察的滑动，像是星辰在旋转。他甚至能看见自己了——那是角膜反射出的极小一抹黑点，在那巨型球面上飘浮着。“你能看到我……真的能？”Laine怔怔地望着那映出自己身影的光面，心脏跳动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不是比喻，他真的感觉自己的血管在因这份注视而扩张，体温在失控。手指又轻轻晃动了一下。这一次，是Xain的另一只手动了。Laine几乎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一阵低缓的空气推压声，随后眼前的光被一块庞然的阴影遮挡——那是一根拇指，正从侧面靠近，试图配合中指将他夹住。“要被……捏住了？”他几乎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两堵巨墙般的肉质城壁正缓缓逼近，他能听见其中肌肉运动的声音，能感觉到空气从指缝间被排挤出来，裹挟着Xain掌心深处散发出的体温与味道，混合着皮肤本身那种干净却强烈的气味——像极了烫热石壁上的水蒸气，带着潮热，又令人战栗。“别动。”声音从远处落下，震得整个指节都微微震颤。Laine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他知道Xain在尽量控制力道——但这份控制本身，就是来自神的恩赐。只要他稍一失衡，这两根指头便足以将自己碾成气息都蒸发的尘埃。而他却被包裹在其中，像是一颗尚未封存好的珍珠，被两块沉重天石夹在中央，等待最终的提取。当那两根手指终于合拢到某个临界点时，Laine突然明白，他已经不再是在看Xain了，而是在被他的“手”完整地控制——被他的指尖世界，囚禁。他屏住了呼吸。
第五章（下）Laine没有立刻回应。他正跪伏在那道生理缝隙旁，一边咬牙保持平衡，一边试图将脸从那股强烈的体味中移开。但头顶传来的热度和湿气却越来越强，那“柱体”如同一座呼吸着的高塔，随着Xain心跳的律动微微鼓胀，又将更多透明液体慢慢逼出，形成细流缓缓滴落，在Laine身边汇聚成一片局部的小型积水区。Laine忍不住抬头，他的终端已沾上几滴半透明的液体，带着腥甜的气味在屏幕边缘慢慢滑落。他轻声在终端里说：“你……这东西，是不是在流汗？”Xain在另一端怔住了。他看着Laine那微湿的侧脸出现在终端画面中，头发有些凌乱，嘴角也微微张着，似乎正因为贴得太近而被迫接受某种完全无法逃避的包围。“不是汗……”Xain喉结微动，指节下意识地轻抖了一下，语气尽量压低，“你碰到的位置……会分泌一些……唔，别太靠近。”Laine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头顶那温热湿润的空气中，那道缓缓滴落的液线越发频繁，他不得不小心躲避，不然下一秒就会被整条体液流浸湿半边身子。他咬着下唇，轻声问道：“那你……能不能先别动？”Xain屏息点头，但仍低声回道：“我已经不敢动了。”Laine跪伏在这块巨大的曲面上，掌心贴着柔软却又滚烫的表皮，皮肤下涌动着温润的脉搏，仿佛每一次轻颤都能在他胸腔引发回响。环绕四周的弧面微微起伏，那是Xain在强抑欲望中难以察觉的肌肉抽动，但对Laine而言却如地形隆起般不可抗拒。他尝试缓慢地挪动，右手撑在一块略高的肌肉纹理上，透过终端反射的光看见自己仿佛伏在某种庞然构造之巅。整个世界都包围着他，那潮湿的热意、薄汗的气味、空气中带着浓烈气息的粘滞感，都在提醒他此刻所处之地的本质。终端微微震动，耳边传来Xain的声音，比他记忆中更低哑：“Laine……你还好吗？”声音像雷霆在山谷间滚动，带着某种无法消散的颤抖和难耐。Laine眨了眨眼，在震动与弧面微倾中缓慢前行。他的脚边出现了一滴尚未流散的液体，浓稠地附在表层，几乎透明，却带着隐隐气息。Laine不敢直视，只将身子轻轻移开。他的通讯终端依旧固定在耳侧，Xain那低沉的声音就在不远的时间维度中轻轻震颤着。他听见Xain似乎在调整呼吸，那些夹杂着压抑喘息的顿挫节奏，混合着终端信号轻微的压缩电噪，透过终端稳稳地浸入Laine的耳膜。声音略显遥远，却不失张力，像是隔着整整一层世界的纱，仍能清晰牵动神经。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震动从地面传来，不，是从Laine正贴着的这块圆润高台深处轻轻涌起。他骤然察觉脚下那原本相对稳定的表层正微微隆起又缓缓下降，伴随着温度的微幅波动与下方流动声浪的增强，宛如整片平原被从下方轻轻托动。这是——Xain的手重新环住了根部，并开始缓慢而克制地上下撸动。Laine浑身僵直。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他从未真正设想过这场景会在他已身临其境时发生。他感受到的是那种在千米高塔顶端所感知的缓速起伏，是足以在他感官中掀起风暴的温柔。他的身体开始因为不稳定而发生微小滑动，他不得不用双腿紧紧夹住那条中央的分界线，好让自己不至于从这庞然之物上跌落。他的指尖牢牢扣在细腻的肌理中，但越是用力，他越清晰地感知到这皮肤本身也在因Xain手势的运动而震动着。视觉上，他所处之处已不再是单纯的顶端，而是成为了一道巨大构造的一部分——向后延伸数百米的“主干”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起伏着，连带地将他所在的“峰顶”也轻轻掀起再落下。那轻微的动作，在Laine面前却是整片弧面迅速倾斜。他猛地趴低身子，死死扣住指下的一道血管纹路，才没有被掀翻出去。四周空气迅速流动，耳膜嗡鸣，连汗液都在皮肤表面因温差剧烈变化而变得灼热，然后又因为Xain手势反向而被带回原位。这种来回的摩擦极其缓慢，却令人战栗。嗅觉亦不再轻松。这里的空气潮湿、炽热，混杂着淡淡的男性气息，与其说是汗味，不如说是一种极具压迫感的体味——这并不难闻，甚至有某种动物性的信息素在其中，但Laine却开始呼吸变得困难。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调整姿势，避免自己陷入因为香气过浓而失去意识的迷雾之中。忽然，他听见终端那头Xain的声音比方才低了些许。他仿佛是在用极力压抑的声音自言自语，又像是忘记了终端已连线。Laine死死扣住那道仅容指尖勉强嵌入的肉纹，指甲在滚烫皮肤上瞬间被汗水润透，像泥石里掘出的钉子随时可能松脱。 Xain 的手掌已不再像先前那样缓慢试探，而是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野性节奏——巨掌裹着柱身上下疾驰，每一次上冲都狠狠越过龟头顶缘，又在力道甩落时将整座“山丘”压向深处。那压迫来得毫无间隙。 先是一阵阴影驱散全部光线——手指腹如黑色天幕翻卷在头顶，只给 Laine 留下足够一眨眼的时间去意识到“天要塌了”。 下一秒，掌根轰然下砸：龟头最顶端被瞬间压成一道凹弧，脚下表面的张力像钢索崩断般突然松弛；他整个人随“地面”一起陷落，喉咙被逆涌的气流堵住，只蹿出破碎半声。恐惧来得比疼痛更快。 失重仅持续不足半秒，紧接着大地猛然回弹——皮肤收张带来一股反推力，将他像浪尖泡沫一样抛回原位。 但还没来得及稳住，那只手已经急速滑返根部，下一波更凶狠的抽插又卷着整个世界狂躁上升。 Laine 的腹腔被这节奏拧成死结，连惨叫都被挤作哑音，硬生生堵在胸骨底端。他字面意义上在害怕。 真正的、冰冷的、俘获灵魂的恐惧——如果 Xain 只多收一指、一分力，他随时会被压成血点。 可同一时刻，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又在这恐惧深渊里疯长。 每一次下坠，他的躯体都被摩擦得发烫；每一次反弹，他下腹的神经又被灼热汗液和前液裹住，像被千百根细针同时挑刺。空气因巨掌来回抽动而狂飙、挤压， Laine 看见指节掠过的刹那，大片汗珠从肉壁飞溅——那些汗滴在他的尺度里如半截手指长的水刃，擦着臂弯、后背、发梢疯舞。 江海般的轰鸣充塞鼓膜，低频到足以让心脏跟着错拍。 他蜷起腿，试图降低迎面风压，却越是抱紧自己，越能感到地面高温透过裤料粘上皮肤，像一条条火线往上烧。一次更剧烈的上冲。 手掌迅疾超过龟头顶端，掌心滑到正上方，但这次 Xain 握得更紧，掌跟几乎环压在冠状沟上缘，带动整个顶端“皱缩”成扁圆。 Laine 只见天幕骤闭，他被硬生生挤进一道狭槽，四肢瞬间被迫蜷成胎位，肺里的空气被压出喉口。 他的意识一片刺白，脊髓深处却强行炸出一阵酥麻——那是求生本能与屈从快感最疯狂的短路。他彻底发声了。 声音破碎、尖锐，带着哭腔，却混杂着抑制不住的喘颤：“……X-Xain……！” 但呼唤被下一个抽插的冲击撕裂，尾音溺在喉咙深处。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完整的音节，只知道这喊声像是献祭给巨人的低鸣，随即被更洪大的空气炸响吞没。肌肤再次回弹。 地面爆雷般膨起，他的胸骨被硬生生弹离表面数十厘米，又因汗液与粘腻液体黏连砰然落回。 臀后，滚烫前液乱流成河，裹着小腿一路淌下倾斜坡面。 灼热与滑腻交织，他的神经纤维被这迭起波浪鞭笞到麻木，眼角混杂汗水与生理泪水，视野每一次晃动都拖着炽白残影。他真切害怕自己下一秒会碎。 却又真切地觉得若就此粉碎，也是一种甘愿的极乐。 恐惧与被碾压的无力，仿佛对神祇的绝对臣服；而臣服的最底层，又燃烧着近乎变态的满足与狂喜。 每一次他喉间漏出的呢喃，已不再带警示，只剩下被推上快感极顶时的颤鸣——“……Xain……啊……Xain……” 手掌再度落下，整座高台被压得极限凹陷， Laine 的后背贴着滚烫凹弧中心，他像被放进活塞末端的腔体——视野里只有五条肉色山壁环拢、合围，然后在轰鸣里松开。高潮余波仍在 Laine 的四肢深处悸动——而他还来不及从那阵猛烈战栗里回神，整片“地面”已被下一轮更凶狠的律动卷起。Xain的手掌像钢箍般攥住柱身，骤然发力上冲；十指收拢处的凹陷从根部一路逼近顶端，大块皮肤被挤压得绷紧发亮，血色纹理翻涌着爬满整条躯干。Laine只觉脚下猛然抬升，身体被硬生生推上半空；紧接着，巨掌越过龟头顶缘，掌根“轰”地俯冲压下——那瞬间，龟头外壁整个塌出一道深弧，他连同脚下的褶皱一起被卷进下陷凹槽。空气被挤到发出沉闷低啸，胸腔里所有呼吸被压成闷响在耳骨回荡。湿热液体随压迫激射而出：透明却粘稠的前液，被掌根挤压成两股急湍，自冠状沟喷涌至高处，又像倒瀑般砸回皮肤。第一股击中他的小腿，炙烫得仿佛熔浆贴肤；第二股直接泼洒在斜坡上，顺势裹住他的小臂，将他拖着顺着弧面向下滑。他惊恐地伸指去抓最近的一道肌纹，可那条纹理已被前液润得光滑。指尖一滑，他的躯体顺势翻转，整个人趴在湿漉漉的表面，被浓稠液体贴得动弹不得。那液体的味道比汗更厚重——腺体气息、咸涩与火热交织，灌满鼻腔，像黏稠的雾堵在喉咙。他短促呛咳，却只溢出断断续续的低音：“……Xain……啊……”回应他的，依旧只是更猛烈的抽动：掌心再度下压，龟头再一次扁压变形，他被推着随地形下陷。皮肤在掌力松开的瞬间回弹，一股新的前液潮水自凹弧两侧汇涌——这一次直接没过他的腰际，热浪般裹着大腿根迅速漫延。恐惧是真实的：那液体黏得他四肢难以支撑，气味和热度逼得他眩晕；可在那眩晕最深处，快感也同样真实。每一次掌根的碾压，都把他像薄膜一样压进炽热表面，再拉起；每一次前液的冲刷，都是滚烫的水刀划开皮肤，将神经末梢麻痹后再点燃。他陷在那又深又滑的凹槽里，被液体推搡着、裹挟着，发不出求援，只能任由声带瑟缩，带着哭音地重复那个名字：“……Xain……Xain……”——那不再是提醒，也不再是请求，而是一种在巨力下彻底臣服的本能吟唱。高空里，Xain的喘息变得粗重、失序；手掌继续高速往返，每一次越顶都会挤出更汹涌的透明洪流。Laine被层层热液淹没——脚下的“大陆”在急剧抽搐，空气被腺体气味彻底攻陷，在恐惧、窒息与黏滑交叠的迷雾里，他只能随波浮沉，等待下一道更狂暴的压浪继续将他吞没。Xain低着头，汗珠从下颌滴落，落在他拇指前端的终端屏幕上，晃出一道模糊的光痕。他的眼神灼热而无法聚焦，所有的注意力都锁死在Laine身上——那个趴伏在他阴茎顶端的身影，那个人类尺度下几乎无法称作“存在”的小点。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在看Laine，还是看着自己欲望的极限。肌肉与神经拉扯至崩断边缘的每一瞬，Laine都在那里。就像一滴水悬在火山口的岩顶上，每一下抽动都令那滴水几乎被气浪蒸腾，却又顽强地附着。Xain几乎忘了语言。他低哑喘息，气息在喉咙里滚烫冲撞，耳膜内是一种连贯不断的自我节奏。手掌不再精准，而是本能地反复揉压着性器，从根部向上狠狠地带动，每次越过Laine所在的区域都带着轻微的压迫与震动。Laine就在掌心与空气之间游离。那根庞然的阴茎在Laine面前像是整座大山在震颤。他已经无法区分自己是贴着皮肤、还是悬在空间——Xain的动作太快太大，整根阴茎像一座摇晃的高楼上下移动，而Laine被连带着卷入了这场失控的巨浪中。从马眼顶端，不断分泌出的前液以线状喷洒而出，带着黏性地拍击在Laine面前。他试图避让，却无处可逃。他的身体早已被覆盖，后腰、大腿、小腿都湿透了，像是被某种透明的海洋浸泡。空气中是厚重到令人作呕的甜腥味，混合着Xain的喘息，成为一曲原始的、震耳欲聋的交响。Laine喘息着，声音微弱，却穿透终端。Xain听见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断断续续、掺杂着惊恐、快感与不知所措的颤抖。他没有回应。Laine几乎无法动弹。整个人被死死压在那团灼热滚烫、不断膨胀的皮肤之上，早已无力分辨自己身体哪一部分仍保有自主的知觉。他的脸颊紧贴那块覆着细密热汗的曲面，微张的唇贴近皮肤某个略为凹陷的褶皱，那里的温度甚至比四周更高，仿佛这片巨构体正积蓄着某种不可抗的能量。下方深处，Xain的整只手正以极不稳定的频率狂乱地撸动着，那些动作来得迅猛而野蛮，巨掌一次次包裹根部自下而上推进，有时会超过顶端一线再坠落下来，短暂地制造出一种密闭空间将Laine卷入其间的错觉。Laine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被看见。他在那仿若高山脉动的地表之上，被汗液和前液混合出的温黏物质半裹着，衣物早已贴在皮肤上，甚至有几处撕裂，他的四肢拼命试图抓住任何一条肌理线或血管纹，却依旧被反复震荡得眼花缭乱，耳膜胀痛。而那声音——那撕裂空气般的呻吟和喘息——像是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巨兽在呼吸，在冲刺，在不可遏制地临近释放的巅点。他抬头，望向那近在咫尺的马眼——那仿若山谷裂口一般的缝隙，边缘鼓胀，微张之中传来温热黏稠的气息。而那分泌出的透明液体，正一滴一滴，仿若天降的小型水泡，从那缝隙中渗出、滑落、积聚。它们沿着龟头的曲面流淌，逐渐汇成如薄雾轻流的小溪。一滴，恰好落在了Laine的肩头。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停滞。温热、黏腻，却并非恶意的触感。那是一种跨越尺度与意识的绝对存在感，宣告着他所在之处不仅仅是一个巨构体的边缘，更是某个不可逆过程的参与者。那液体黏在他肩膀上，缓慢滑下手臂，而他却仿佛能感受到那滴液体的每一次粘附与挪移，像是被什么生命体亲吻一般地细腻。Laine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准确的感知时间的能力，他只能感觉到一种从皮肤渗透至神经末梢的颤栗。Xain的声音又一次通过终端震响——却不同于此前的压抑与克制。这一次，那是沉入喉底的呻吟，一种溢满边界、正在越界的声音，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濒临爆发的气息，仿佛那低语不再需要翻译，直接将情绪传入了Laine的血管中。“……Laine……”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在震颤中如雷声一般穿透耳膜。而就在那一瞬间，Laine看见那条如大坝裂缝的马眼骤然一收。Laine的眼前，是一道正在扩张的缝隙，边缘肌肉紧绷得如钢丝绷紧，泛着透明液体的光泽。那本应属于生理结构深处的边界此刻却变作某种即将喷发的断层，预示着不可控的临界。Laine连呼吸都暂停了，身体像被什么远古的意志冻结在原地，而他内心某处却在疯狂地跳动。他知道那不是时间静止，而是世界蓄势待发。下一秒，剧烈的收缩如同雷霆撞击在龟头深处，整座“山顶”随之震颤。Laine的双脚猛然一滑，在那湿润光滑的表皮上踉跄着跌坐。他仰头，那条裂缝剧烈地抽动，肌肉卷动着向内收紧，深不见底的暗部猛然喷出一股如喷泉般的液体。不是一滴、不是一股，而是一道无可抵御的白色浪潮，像是水库决堤般，自高空倾泄而下。Laine只来得及抬起一只手，作为本能的防护姿态。然后，整片天穹都被那股浓稠滚热的液体覆盖了。他的头顶、背部、肩膀——甚至连他视野的四周都被白浊所笼罩。那黏稠的液体如瀑布般铺天盖地，将他整个身体从上至下彻底裹住，带着沸腾的高温与不容置疑的存在感，重重压在他身上。这不是被泼湿的感觉，而是被整个卷入。他的躯体仿佛陷入一场洪水之中，被拉扯、包裹、碾压。四肢与地面之间不再有任何摩擦力，取而代之的是柔软而湿滑的液态地形，混合着来自巨人体内的体温、气味与力度。Laine的身体如同一片飘浮的叶子，被巨人的高潮之力裹挟着在高潮喷薄的表层翻滚。他几次试图挣扎站起，但每一次都被新的波浪推倒。他无法睁眼，前额黏腻而沉重。那滚烫的液体顺着鼻梁与脸颊滑落，滴入嘴角，咸涩而带着体味。他的呼吸断断续续，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混杂着精液的味道，刺鼻得令人头晕目眩，但他竟没有窒息，而是深陷在一种几乎荒谬的兴奋中。终端那头传来极度混乱的声音——低吼、呻吟、空气被急速吸入与吐出的声音——仿佛一整个星球都在喘息，巨人终于在难以压抑中释放了自己最深处的欲望。而Laine，成为了那释放的一部分。他感觉到身体在液体的推力中被缓慢地滑离原位，甚至有一刻仿佛整个人被巨人的精液托起，从曲面的边缘缓缓地向下滑落。Xain喘息着，头颅低垂，汗湿的发梢贴在额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体内深处抽出，带着因过度刺激而颤抖的尾音。他的手仍半握在阴茎根部，却无法继续动作，只能僵持着停在原位。刚刚那一瞬的释放，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更猛烈——甚至无法称之为高潮，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原始的爆裂。他几乎听不见外部的声音，只剩体内如洪钟般反复敲响的心跳声，轰然、沉重，如浪涌不息。视线落向终端。那片屏幕仍亮着，画面因被液体飞溅而模糊，白色的涂层模糊了大半镜头，但仍隐约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轮廓，在逐渐流动的浊影中挣扎。Laine。Xain怔住。他的指尖发颤，喉咙微动，试图说出什么，却只有喑哑的气流从齿间逸出。他的呼吸瞬间紊乱，方才还在高潮中绷紧的神经如今几乎崩溃。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比尘埃还小的轮廓，在他自己的精液中艰难地撑起身子，呼吸、挣扎、滑倒又重新抬起头来。他忽然感到一阵战栗——并非来自生理的回响，而是某种深不见底的情绪波动。他做了什么？Laine正浸在他的高潮之中，而他刚才……甚至没有回应对方的位置提醒。即使终端曾亮起、震动，他也全然没有察觉。Xain闭上眼，额头缓缓抵住膝盖。他的双腿依旧盘坐着，而在交叠的腿间，那座庞大的器官依然在喷涌后轻微抽动。精液沿着根部滑落，在他腿上、床单上、地毯上绘出蜿蜒的轨迹。而Laine——Xain几乎不敢再向下望。他缓缓抬起手，颤着指尖清理终端屏幕上的污迹，将画面擦亮了一些。终端中的Laine此刻正缓缓站起身，脸颊、发梢、脖颈、衣服都被一层层浓稠的液体包裹着。他抬头，仿佛也正望着Xain的脸——不，是望向终端摄像头，但Xain忽然感到那目光像穿透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尺度、体型、种族与现实。那是存在的凝视。而他自己，却方才差点将它忽视。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近乎破碎：“Laine……你还好吗？”终端那头，白雾中传来一点极轻微的回应。那声音像从浓稠液体中穿越过来一样，带着温热、黏滞、以及某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安然感。Laine躺在巨大的肉感曲面上，喘息尚未平复。周遭仍然弥漫着释放后的热浪与浓烈气味，空气如同刚刚被煮沸，潮湿、粘滞，压得他几乎无法完全舒展胸膛。先前那一瞬间的爆发带来了视觉、听觉、触觉的全面吞噬，而如今，风暴褪去，只剩他孤身一人，被半凝的液体包围着，像是被搁浅在某种原始生命的边缘。他缓缓抬头。前方那座巍然不动的“山丘”仍然挺立着，但已不再激烈抽动，仅余温热的余韵从中缓缓传来。Laine努力撑起上半身，他的手指滑过一条因精液而变得光滑的血管脊线，勉强站稳。几步之外，就是器官的顶端，那道曾几乎淹没他的半弧曲面——如今像是一场地质奇观的残骸，浸满蒸汽与粘液的回音。通讯终端微微一震。他下意识低头看去——那张脸占满了整个屏幕。Xain正低垂着头，额发贴在眉骨上，汗水沿着颧骨流淌。呼吸仍然沉重，鼻翼轻颤，眼神复杂得像是无法言明的悔意与震动。Laine咬了咬唇，没有立刻回应。他此刻已无法明确自己内心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是恐惧？羞耻？还是一股模糊却扎根的兴奋？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居然在高潮后依旧感到被包裹的安全感。终端那头，Xain忽然动了。Laine猛地僵住。只见那张巨大面孔缓缓从终端中消失，随即是整具身躯在高空中调整的痕迹——Xain略微伸直了背脊，松开原本紧握的手，手臂重新支撑回双膝，整个上半身缓缓前倾。他的大腿微微张开，动作极其轻柔，却仍然带起下方肉体构造的一连串移动——Laine脚下的大地也在随之发生变化。不，再不是“大地”。而是Xain的躯体本身。Laine站立不稳，脚下的器官顶端因Xain轻微的移动而轻轻倾斜。他连忙半蹲下身，伸手抓住身旁一条浅浅的血管纹路，那道纹理如沟壑般隆起，宽度几乎是他腰围的一倍。他喘着气抬头望向远处的主人——Xain的双眼此刻正望向屏幕，眉宇之间有着近乎茫然的痛楚。下一刻，Xain的声音从终端中低低传来：“Laine……你还好吗？”那声音不再如刚才那样剧烈震颤，而是低柔、几乎带着歉意。他显然恢复了一些冷静，却也显得更难面对。Laine靠在那条血管脊线上，仰头凝望着终端。他深知，自己只是对方掌心中微不可见的一粒尘埃——但即便如此，他仍愿意张口回应：“我还在……你没把我冲飞。”声音略带调侃，但尾音发颤。Xain在终端中轻轻低笑，笑声却迅速收住，仿佛意识到这不是笑的时候。Laine却摇摇头，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你应该看下我现在的样子……”视觉仿佛刚穿越了一场暴风雨的深渊，残余的光斑在瞳孔深处晃动未歇。耳膜仍在嗡嗡作响，那是高潮时巨物冲击四壁、空气震荡的回响残余，像失控的雷暴在体内反复轰鸣，久久未能平息。Laine趴伏在那温热的、弥漫着馥郁气味的表面上，一动不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两种感觉：沉重的黏稠，与压倒性的疲惫。他仍在那片巨大之上的高处——那块被褶皱挤出的浅凹，如同洪流褪去后残存的潮汐痕迹，是他渺小身体最后抵抗失控重力的落点。身下那片皮肤微微收缩着，每一次微不可察的震动都像来自山脉的余晃，带着体液流淌的温度从四面八方缓缓包裹上来。空气中依旧漂浮着强烈的雄性气息，粘滞、炽热，几乎快凝结成可见的薄膜，将他层层裹紧。Laine微微喘息，感到胸腔像被温水灌满，每一次呼吸都不得不穿透这灼热气息构成的密网。他的身体在颤抖，不只是因为恐惧——也不仅仅是高潮尾声尚未平息的震荡，而是一种复杂到近乎混乱的交汇点：羞耻、顺从、依附，以及那一刻被完全笼罩时，无从挣脱的快感。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曾在风暴最剧烈时，呻吟着Xain的名字。那声音甚至不需要传进终端，便直接顺着空气波动溶解在巨人的体温里；那是一种几乎接近祈求的语调，低伏、破碎，却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屈服感——是他对巨大存在的崇拜与投降，最本能的表达。他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却不敢确认Xain有没有听见。又或许听见了，却故意没有回应。那种绝对的沉默，和不断上下往返的冲击，构成了最深的压迫：不由分说，不容喘息，只能——被推着沉入更深处。Laine现在动不了了。双腿仍蜷着，膝盖贴着柔软却有些湿润的褶皱表层。他的下颚贴在皮肤上，那片刚经历过剧烈爆发的巨构体此刻温度仍高得惊人，呼吸稍快，便会觉得自己如同蜷伏在一块即将熔化的白金之上，被一场不可名状的情欲余温所彻底浸润。他甚至感受到头发被轻轻粘住，黏附在滚烫皮肤与体液混合的潮湿边缘。那些液体并非雨点，而是由Xain释放出来的那股庞大得足以形成湖泊的欲望证明。本以为最极致的时刻早已过去，但此刻的静止，比任何撕裂性的汹涌更具压倒性的真实感。Laine仍蜷伏在那片混沌与灼热构成的世界中央，身下的龟头表面尚未冷却，仿佛仍残存着先前震颤的记忆。四周的温度极高，仿若身处一处无声的火山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热与汗水混合的气味，而这已不再只是Xain的气息，而是他身体深处迸发后的本能残响，如同某种原始而骄傲的印记，宣示着他的存在、权能与释放的余威。他的脸颊贴在那尚未完全平息的表面上，黏稠的液体尚未完全滑落，随着体温蒸发，在Laine的鼻翼下凝结成不规则的潮湿纹理。他没有挪动。哪怕只是指尖轻微地抽动，都会牵动一整块区域因Xain释放后的余热而微妙鼓动的肌理，如同一座仍在喘息的山体。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下的脉搏——是的，在那庞然体躯最顶端的这片隆起表面上，每一次略显缓慢却极具力量的跳动，仍在持续，一如尚未彻底冷却的地壳。他闭上眼，那一瞬间的余光仍未消散，反而在黑暗中不断回放。Xain射精的瞬间，那震颤、那如洪水奔腾般的崩裂力道，是Laine从未体会过的存在。从那巨大如崖壁般的冠部喷涌而出的，是以“吨”为单位的热流，它们如一道道乳白色瀑布，拍击着皮肤、发丝，卷起一切，将他整个身体都裹入其中。Laine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那波浪般连续冲刷中维持住身体姿势的。现在的他，仿佛被浸泡在一池尚未冷却的汗液与精液混合的潮流中，而这并非夸张的比喻，而是他真实的所见所闻所感。他努力张口呼吸，喉头却被充斥在空气中的腥咸堵得发紧。那味道浓烈得令人炫目，甜腻中透出苦涩，像一剂药液，又像一整座星球的土壤被蒸发后残留的本源——浓郁得难以消化。他并不讨厌，却也不敢深吸，仿佛每一口都是在将那具巨躯的“核心”吞咽入体。他终于尝试着撑起上半身，动作极慢。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所在的区域，并非一片稳定的陆地。是的，即便在Xain已释放过后，他所匍匐的这块区域，仍未恢复为“静止”。那表皮之下仍有力量在缓慢鼓胀——每一次血流的波动，仍能造成地表微不可察的升降。他向上仰望。那如穹顶般的龟头上方，乳白色的浓液正缓缓滑落，从龟缝边缘一点一点溢出，如瀑如雨，如同高空之上尚未落尽的雪崩回响。他知道，那些液体刚才的数量是何等浩瀚，那如今缓慢滑落的残余，也足以再淹没他一次。Laine不敢站起。他只能半跪着，以额抵地，听那从体内排空后的Xain低沉喘息，在整个空间中轰鸣回荡。那个声音太近了。不仅是因为终端仍然开启，还因为Laine知道，在他上方不远处，那张脸正在逐渐俯下——Xain的视线，已锁定他许久。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来自上空的热风，是从那双因高潮而微张的唇间喷出的。每一缕气息，都会掀起他的发丝，如晨风拂过地表的芦苇，却携带着灼人的温度。“……Laine。”声音终于响起，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情欲被推向极限后尚未散尽的燥热与迷离。Laine没有应声。他只是缓慢地抬起头，指尖颤抖地拭去眼角不知是汗水还是精液的痕迹。视野中模糊一片，但他仍旧看见了那张面容。那张仿佛被打磨至极致的俊脸上，仍挂着一丝未散的潮红，紫金色的眼眸半眯着，嘴角带着一种懒倦却深意难测的笑意。他的发丝已然凌乱，贴在鬓角与额前，显得那张如雕刻般的面庞多了一丝人性与野性交织的破碎美感。Xain仍未完全冷静。他的手腕轻轻撑在床边，另一只手则随意搭在膝盖上，那根尚未完全软下的巨大生殖器仍悬在空气中，露出未尽的威胁与强势，散发着混合着汗与体液的辛辣气息。他不知道那一声低沉的、混杂着喘息的闷哼是从哪里传出的，也许从耳边终端的扬声器中，也许是从那片高远得像天穹般的体腔回荡下来，隔着成层叠嶂的肉体和空气，仍旧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如地震般的余震在他的胸腔深处回荡。Laine睁不开眼。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空气里仍充斥着太多未散尽的东西：那种混合着浓烈雄性气味与高温蒸汽般的热潮如雾般萦绕在他身周，把他的睫毛都染得发湿。他的脸颊还贴在那片仿佛从岩浆中孕育出来的柔软表面上——Xain皮肤的最外层，经历了先前数次拉伸、挤压与高热灼烧后，已不再像最初那般绷紧，而是带着一层仿佛刚从深海浮出后尚未干透的温润黏滑。他仍在那片皮肤的斜坡上。不是光滑的平地，而是那层滚烫生机覆上的柔软曲面，微微隆起，微微坍塌，每一次呼吸都在颤动，每一次血液脉冲都在深层震荡。他的脸颊边，一滴未干的液体沿着体表滑落，触及他颈侧时像一道灼烧的吻痕。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肩膀颤了颤，皮肤却仿佛粘在那片表面，无法挣脱。Xain动了。不是剧烈的动作，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破坏力的震荡或颤栗，而是一种缓慢的、似乎是在恢复神志后的本能调节。他的体表温度稍稍回落了些许，胸膛微微起伏，带动整条阴茎上方的皮肤也随之发生位移。Laine趴在那片坡面上，便被这细微的起伏一并带动。他像是被载在某种缓慢漂浮的巨舟上，那船体本身由肉与热铸成，布满密密麻麻的脉络与褶皱。他的膝盖下是滚烫而有弹性的软组织，脚趾踩不实地，指尖陷入一种令人羞耻的潮湿与温热之间的间隙之中。从终端里传来的，是Xain终于平复下来的呼吸——不再是先前那种近乎原始的喘息，而是一种缓缓吐出的长叹，带着一种几乎能令人忘却重力的安稳。那声音里带着某种无意识的满足与余韵，仿佛庞大的肉体与精神都沉浸在一次完满的释放之后。而Laine，被困在这片仍未冷却的地貌之上，身体却再一次陷入不可名状的战栗。不是因为被压迫，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一种莫名的“空虚”。高潮之后的空虚感，是从Xain体内溢出的吗？还是在他自己的胸腔深处形成的真空？Laine无法判断。他只知道那片支撑着他的温热肌肤仍然在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像是记忆的残响，让他回想起方才那片浪潮的每一次涌动、每一次崩裂、每一寸让他陷入无力的包裹。他甚至不敢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软得像水，热得像铁。他的唇边还残留着那不可言说的味道，喉咙深处有一种钝钝的酸痛感。他的腿在颤抖，他的腰像被掏空。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巨神以某种柔和的方式吞没过后，又被温柔地吐了出来。他仍在Xain的肉体之上，在那场浩大的释放之后的废墟中。Laine的眼睛半睁半闭，睫毛因汗与湿气交缠而粘连，视线仍未从那广袤如壁面的曲线中挣脱。他的身体贴伏在Xain躯体的表面，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接触依旧炽热，皮肤下的微细感应仍在传递着对方残余的脉动与震颤。他没有再动，亦无法动。身体像是被锁死于某种柔软却坚实的压制之中，来自这具巨体的余热正如同潮汐一般缓慢地侵入他细胞的每一个缝隙。他还在Xain身上的某处——某个圆润隆起、宛若山丘的区域——那是巨体根部的肌肤层，充满着生命力的温度，带着刚刚宣泄过后的体液湿润，仍在以一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围困着Laine的全身。那气息浓稠、黏腻、炙热，像是整个空间都被Xain一人的信息素与精液痕迹所笼罩，而他，只是困于这场风暴中心的微尘。Laine缓缓抬头。他目光越过高高弯起的肉丘线条，试图望见更远的地方，却发现那一层又一层交错堆叠的肌肉纹理早已如同屏障一般，将天与地完全隔断。即便是光，也只能从遥远的、或许是Xain指缝留下的缝隙中倾泻而入，在他头顶留下些微轮廓模糊的光斑。那些光斑映在Xain的皮肤上，被拉长、弯曲，呈现出一种近乎失真的、神迹般的流动。这片庞然地貌之中，一切都太大了。Laine的身长，若放在Xain的身体边缘，不及其一个手指的宽度。而此刻，他置身的，是这具身体中最私密、最柔软的一隅，却也因刚才的高潮而变得危险与黏稠——若Xain稍有不察，仅凭一根指尖的轻压，便足以将他推入深不可测的皱褶阴影之中，不留痕迹。想到这一点，Laine的胸腔蓦地一紧，他并不是真的害怕被伤害，而是——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并不排斥那样的被动与渺小，甚至在那念头的深处，微妙地滋生出一种难以启齿的期待。他试着稍微动了动身体，手掌轻轻按在身下Xain的皮肤表面。那触感温热，带着潮湿后初凉的滑腻质地，犹如被雨水濡湿的柔软砂岩，而他手掌的每一次按压，都不会令对方的肌肤有任何形变，反而自己的手指会被那种弧度与肌理引导着，顺着肌肉走向缓缓滑动，仿佛再自然不过的臣服动作。“Xain……”他试图开口唤对方。但他的声音太轻，轻得连自己也几乎听不见。他知道自己还连着视讯终端，可是在这种毫无回音的广阔皮肤之海中，那道连接仿佛也被巨体本身所吞噬。他犹如困在一整座星体的边缘，在等待一次呼吸带来的地壳抖动，才得以确认对方的回应。而回应来的方式，始终那么巨大——一道若有似无的低鸣从皮肤深处传来，如同远山之下的岩浆在缓缓移动，伴随着Xain从高处微不可察的一次呼吸调整。Laine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那是对方胸腔起伏所带动的肌肉波动所致。而仅仅是一次呼吸，Laine便感觉到自己整个身躯像是浮在水面上的一片叶子，被卷入一阵温柔却无法抗拒的流动之中。风未至，声未响，唯有一切实感的挤压与抬升，仿佛天地为之倾斜。他闭上眼，那些光斑、轮廓、湿热的呼吸，以及Xain皮肤表面仍残留的腥咸气息，混合在一起，一遍遍敲击着他意识的边界。Laine的心跳变得迟缓，却又异常清晰，每一次脉搏跳动似乎都在提醒他——他仍然被困在那场奔涌而出的、由体液、气息与压迫组成的残响当中，而这场余韵尚未结束。他缓慢地伏下身，脸贴在Xain微微起伏的皮肤上，闭着眼，像是在听某种从皮下传来的声音，又像是将自己完全交予这片肉体大陆，不再思考，不再挣扎，仅仅接受。他甚至无法分辨此刻的自己，到底是疲惫至极还是沉醉其中，只知道自己的体温在这片空间中悄然升高，仿佛也被这庞然之躯同化了些许温度与呼吸节奏。而在Laine无法察觉的更高之处，Xain那张俊美得近乎冷冽的脸正微微低垂，紫瞳之中映出胸膛下若隐若现的渺小轮廓。他一动不动，仿佛不敢惊扰那种微妙的贴合与呼吸同步，只是目光温柔又幽深，像是在注视一个睡梦中的旧念，亦或……某种值得膜拜的珍藏。
第五章（上）
Laine深吸一口气，脚下的床单在昏黄光线中泛着轻微的绉褶，仿佛是一片无边起伏的柔软地表。距离他不足二十步的位置，那道直立而巨大的轮廓仍在缓缓地向后微倾，形态规整却又不规则地鼓胀，仿佛整个空间正被它轻轻扭曲。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通讯终端小心地固定在腰间，以确保Xain能看清他的每一步。“你确定你……想这么做吗？”视讯那头Xain的声音略带沙哑，低沉得像一整片夜空在拉响某种绷紧的弦。镜头中他盘坐不动，但那张俊朗得令人不安的面容略向前倾，眼神像是随时要越出屏幕本身。视讯画面还亮着，麦克风敏感度被调到最低，却仍能捕捉到 Xain 呼吸里那极轻的震颤。Laine站在柔软床褶间，头顶那根半勃起的庞然之物静止悬着，如一座热雾缠绕的拱桥。要爬上去，就像让一个人类拎着背包去攀一座 8 层楼高的圆顶塔——而且塔本身还在呼吸。Xain（低声）：“我用手指接你过去，好吗？”Laine点头，却又怕镜头太小没被捕捉到，补了一句：Laine：“来吧——慢一点，指甲盖最好能当个平台。”Xain深吸一口气，举起左手。拇指与食指并拢，掌心向外；那动作在 Laine 眼里像一架移动的拱桥，缓缓降落。空气随指腹压低，带出一阵微热的气流。
拇指的甲缘光泽淡透，边缘弯成一截温润月弧，切面足有十余米宽——对 Laine 正好是一块坚硬平坦的平台。当甲缘轻触床褶，褶皱里渗出细小震颤。Laine迈出第一步，靴底踏上指甲表面，听见微乎其微的“嗒”声；那是指甲与皮革摩擦，被放大进自己的耳膜。拇指稍稍抬高，他整个人随之滑向甲面中央——像脚踩一块缓缓升起的电梯踏板。他跪下稳定重心。指甲表面带着意想不到的凉度，却透出微弱体温；灯光在半透明角质层里折射出淡淡乳白。Laine抬头，屏幕里的 Xain 正低眸盯着自己，眼神比任何一回视讯都来得专注。Xain（低声）：“我慢慢抬手，你抓稳边缘。”Laine双膝微屈，十指扣紧甲缘。拇指连同他一起离开床面，一股失重感短暂掠过。Xain把手移到腹前，让甲面与阴茎根部保持同一水平，然后轻轻转腕，让甲面正对那处半勃的曲面。从这角度看，那根阴茎像黎明前山脉横亘在近地轨道：根部粗阔，肤色深暖，表面有细小静脉蜿蜒；每一次心跳，皮肤下都闪出不易察觉的轻颤。Laine只觉得呼吸被这巨构的热度逼出胸腔——就在指甲盖停稳的那一刻，热浪像潮水打在他脸颊。“到边缘了。” Xain几乎是用气音提醒。Laine站起身，脚尖探向甲缘前端；他能感觉到指甲盖下方微微震动，那是 Xain 手部肌肉为了静止而持续发力的细颤。他向前一步——靴底踏过拇指甲缘与皮肤交界的细小软肉，那里柔韧、温热，带薄汗。指尖一阵颤栗。Laine伸手抓住拇指关节侧的皮肤纹理，身体向前倾，脚下便踩上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触感：柔软、温热、有弹性——那是阴茎根部外侧最浅的一层皮肤，甚至还能感到毛孔聚成的细微沙点。Xain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终端，声音压到最轻：Xain：“稳吗？”Laine：“……稳。”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才发现嗓音带着轻微颤抖——恐惧退潮后留下的，是无法忽视的兴奋感。脚下的“地面”每一次轻幅振动都对应 Xain 心跳，像极慢的鼓点，在肌肉与血液深处共鸣。Laine继续向前，顺着皮肤曲率攀爬。他用双手去握那条浅纹，纹路在他掌中粗粝却具韧性；走到根部上方时，一股更高热度从深处辐射，灼得脸颊泛红。
他停住，抬头——前方那条隆起主脊延伸向高空，最终消失在龟头宏大的弧顶里；表面偶尔闪出微汗的湿光，宛如夜航灯指示攀登路线。终端传来低沉、细不可闻的吐息声。Laine知道 Xain 正死死压着本能，让一切维持静止。
他举起终端，对准自己脚下拍下一帧，随后又拍向远处上扬的弧线，发送给 Xain：Laine：“我在这里。”屏幕里Xain瞳孔轻轻收缩，低哑的笑音透出来：“看到你了——那颗亮点。”Laine的双脚贴在那片炽热、微微起伏的肌肤上，脚底能感觉到厚实的柔韧度，那并不是光滑的金属或塑料地板，而是一种异常真实、带着生理温度的有机表面。隐约可见的血管纹路在脚下宛若柔软而起伏的浅丘，微弱的搏动与皮下流动的热流在他每次脚步落下时，都像是带来一阵颤栗。尽管地面宽阔得几乎没有边际，Laine心里却非常清楚，这是一片“有限”的区域。有限，却因尺度而在感官上近乎无限。他深吸一口气，鼻腔立刻充满了某种隐隐的气息——那是一种属于皮肤最私密部位的气味，混合了汗液经过长时间发热后的湿温与浅浅的腺体气味，却不令人排斥，反倒因那种厚重的“存在感”而使他几乎沉醉。他知道这是什么。他从没以这种方式真实地面对过它，更别说——站在它上面，像站在某种巨大且有呼吸的山丘上。Laine踉跄地迈出一步。他尽可能保持重心低稳，双臂微张以维持平衡。脚下的“地面”并不稳定，随着Xain体温的波动和下方肌肉微妙的牵动，会轻轻鼓胀或塌陷。每次这种微妙的脉动都会透过他的鞋底传到小腿，使他像站在柔性甲板上一样微微摇晃。“你还好吗？”通讯终端中传来Xain低沉却温柔的声音，似乎他也在屏幕那头观察着。Laine没有立刻作答。他更想集中精神——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不只是视觉的冲击，更是一场全身神经的试炼。脚底是Xain的肌肤，头顶则遥遥可见那根已然向上挺立、仿佛耸入云端的“结构”正以几乎垂直的姿态矗立。即使Laine早已在通话中知道它长近200米，但当他亲眼仰视时，那种压迫感仍然如临铁塔之下。他还没有走远——事实上，他距离根部外缘不过五十米。但每走一步，他都要小心翼翼。他要时刻提防那突如其来的震颤，甚至要防止一股热流将他掀翻在上。他尽量不去想，自己现在所处的部位在正常比例下会是什么样——但他的身体比大多数反应诚实。在这片滚烫的表皮上，裤裆已开始悄然湿润。他不敢碰，只是强忍着，一步又一步。“你现在……到了哪里？”Laine艰难地仰头望了一眼通讯终端的光点，又望向那道弧形渐起、朝天矗立的生理结构：“……我在你的根部。”他的话音低低地送了出去，而Xain那端似乎静默了一下，继而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走得比我想象中还慢。”Laine的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那你来试试，在你自己下面走个两百米看看。”“我不敢想象。”Xain低语，“你看起来就像……我身上的一颗灰尘。”Laine没有反驳。事实上，他现在连看清“地面”都要弯腰低头细看，每一条纹理都要用几秒钟时间去辨别方向。这哪里是灰尘，简直连尘埃都不如。“再往前，是……敏感区域了。”Xain低声补充。在Laine踉跄着靠近那片生热的曲线上坡时，脚下地表的纹理已悄然发生了变化——比起先前靠近根部时那种仿若被风压和紧绷肌肉拉扯得如铜质般坚实的表层，此刻每一步下陷的弧度更加柔顺，如同某种湿润却依旧富有弹性的肌质。他能够感受到自己靴底轻微的回弹力，仿佛走在一条覆盖了薄膜的暖流之上，每一寸肌理都紧贴着微妙的脉动，时不时还会有一点无名的热气从表面间隙中缓缓涌出，擦过他的膝盖与掌心，让他无从分辨究竟是来自皮肤下的温度，还是空气中混合着Xain体味的巨大呼吸。Laine没有停步。他知道自己已然进入某种危险却令人上瘾的区域。他的右手仍搭在膝盖处，掌心隐隐冒汗；左手则始终握着终端设备。虽然身边的地貌没有明确的标记，但他知道自己沿着这条庞然巨体的正中线不断向前，而其上方，那若隐若现地悬停在天幕之下、黑影般垂落的“柱体”始终遮蔽着前方大半的天光。现在的它不再轻微摇动，而是彻底静止，仿佛察觉到了他脚下的细微步伐，在等待着什么。他抬头。那东西就在他的头顶上空百米之外，厚重、温热、带着浅浅光泽的表面此刻略显沉稳，仿佛山脉巅峰积雪初融的表层，在日光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水汽。而从这个角度望去，它的根部——也就是Laine此刻正在“攀登”的表面，隐隐呈现出微微的曲率，从基底隆起处逐渐向上收窄。即便他早已知晓那是什么。即便他终端中仍亮着Xain面部特写的实时影像。他还是忍不住因为自己的位置而感到一阵阵晕眩。Xain的面孔此刻静默地望着终端屏幕，他那双曾让Laine感到无比安心的眼睛，此刻却因为视角差异而变得如星辰般遥远。通讯终端传来的影像里，Xain正微微低头，两指轻触耳侧，眉头微蹙，似乎在专注地调整音量——他刚刚听到了Laine新发送的一句：“我正在走……但实在太大了，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画面中的Xain轻笑了一声，那笑容极淡，却因面部肌肉线条的拉伸，让整个终端画面轻轻一晃。紧接着，声音传来——“你已经走了五十米，Laine。我在看你。”Laine不由得顿住步伐。他确实知道Xain能看到自己，从通讯终端的热感追踪图中，从反馈的坐标重叠值中，但真正听见那道嗓音从终端中炸裂而出的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被震了下。不是因为声音的音量——Xain显然调整得很小——而是因为那声音太“近”了。近得仿佛下一秒会直接从脚底传来，透过这块奇异的“地形”震入他的胸腔。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踏步。地表逐渐升高，而气味也变得更为浓郁。这种混合了皮肤温度、微汗气味和某种性兴奋荷尔蒙的气息，并没有让Laine感到厌恶，反倒是一种近乎催眠的刺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双腿之间不知不觉又开始泛起轻微的胀痛，尤其是在穿越一段明显由肌肉收紧形成的弧线时——那里的地面忽然下陷，形成一个近似浅谷的凹陷区。就在他准备跃过这道浅谷时，通讯终端再度震动。Xain低声说：“你不必太急，如果你累了，我可以帮你。”Laine仰起头，望着那仍旧高悬于天顶的巨大“塔尖”，声音有些发颤：“我……我想再靠近一点。”终端那头传来一声鼻息，极轻，却带着明显的喉头低沉振动，Laine几乎能想象出Xain那时候舌尖在口腔中的轻微动作，像是压抑着什么冲动，又像是默许了这份靠近。他继续走。每一步都更加接近那垂落的末端，甚至能感受到头顶微微的、如潮汐一样有节奏的热浪。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那东西稍稍低垂了些，向他靠近。或许是Xain某个本能的动作，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但Laine清楚地意识到，那条长达近两百米的庞然生理结构，此刻正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等待他的靠近。Laine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知道他也硬了，硬得几乎要撑破贴身衣物，尽管那在这种尺度差异下微不足道，但那是他自己的体温、自己的节律，是对这份异样尺度下亲密接触的真实反应。他微微低头，终端中的Xain也正低头，直直地望向他。下一刻，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再往前一步，我想你就可以看清它的尽头了。”Laine停住了。他缓缓抬头，望向那根已经近在咫尺、带着热度的“山峰”般的结构，在金属色的微光中静默耸立，仿佛是整个世界唯一的重心。眼前仿佛在颤抖，空气也在这一刻变得凝滞。他知道，他已经不再只是凝视。他已经身处其中，被它的尺度、温度与气息所包围。他靠近它，不再是出于好奇，而是出于某种更深的、来自本能的引力。他轻声说：“我看到了，Xain。”终端中的Xain没有回应，但他的唇角明显弯了起来。Laine看到他缓缓地伸出手指，似乎想再度接近那块通讯终端，亦或——接近他。Laine再次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皮肤表层因他轻微的触压而微微下陷，那种软弹中带有一丝紧绷的质感令他每次落脚都像是踏入了一张仍在呼吸的巨大鼓膜。热度升高了许多——从他踏上这片区域开始，每一步都仿佛离那核心更近一分。此刻的他已然接近阴茎中段，脚下的温度比起根部更高了一截，甚至有种从下方源源不断升起的热浪包裹了他的膝盖与小腿。他抬头向前，前方那道庞然的圆柱曲线在半勃起的支撑下依旧高耸而沉重地向天弯起。就像是在不规则地呼吸，伴随着Xain不自觉的肌肉微动，那圆滑的轮廓正以极缓慢的频率轻轻颤动，每一次拉伸都像是一座山脉缓缓舒张，令Laine只能小心地保持重心，以防突然被甩出这条暖热的通道。与此同时，Xain端坐于床上，依旧保持盘腿的姿势。他的视线落在终端上，屏幕里，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正在自己身下缓慢移动。Xain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指尖紧贴膝盖外侧，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缓慢而深长。他看见Laine抬起一只手，似乎是在轻轻抚过身边隆起的纹路。那是一道沿着阴茎侧面的筋络——Laine靠得很近，近到似乎能清楚地看到他指尖略带湿意的触痕在皮肤上短暂停留。终端的另一端传来Laine略带喘息的声音。“……我感觉它在跳动，像是……像是某种有节律的东西。”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它好像能感知我。”Xain低头，目光从终端移向自己双腿之间那沉甸甸的结构。此刻的它，确实在以不稳定的节奏膨胀着——他的阴茎正在重新勃起，缓慢却坚定。那道厚重的血脉通道此刻从根部沿侧面蠕动着膨胀起来，仿佛在回应Laine逐步靠近的触碰。“我能看到你了。”Xain低声说。他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却终究带上了一丝颤意。“你在我的……上面。”Laine沉默了一下，终端那头响起轻轻的笑声。“嗯……我大概猜到了。”他轻轻说着，又像是自语。Xain的手掌缓慢地从膝上移开，靠近阴茎根部。他没有直接碰触，只是手指微微张开，仿佛正准备等待Laine继续前进。而Laine，抬起头，看着那只离他数十米外缓慢靠近的指尖。那是一道遮天蔽日般的存在——Laine能清楚地看到指腹上的皮肤纹路，在他眼中如山岭般起伏。每一道褶皱之间都有汗珠滑落，化作细小的瀑布，顺着指尖滴落在阴茎表面。尽管距离远，却依旧能感受到指尖在空气中带起的热流和微弱的震动。“你是不是……又硬了？”Laine试探地问了一句，语调中有调侃，也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Xain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终端里那小小的身影，他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哑的轻笑。“你离我太近了。”他说，“而我实在不太好控制它。”Laine停下脚步，站在略显鼓起的血管之上，呼吸随着气氛缓慢加快。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他在与一座火山互动，而这座火山，因他一人的步伐而逐渐苏醒。他低下头，终端摄像头对着自己。他知道Xain此刻正注视着他，于是轻轻伸出手，朝头顶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它……已经到我头顶了。”他说。Xain的目光随之微动，下意识抬起了双膝，使阴茎更垂直地耸立起来，令Laine脚下的地形再次发生变化。Laine顿时站不稳，踉跄了一步，几乎摔倒在柔软而炙热的皮肤表面上。Xain连忙停下动作：“对不起……我忘了你在那上面。”Laine抬头，微微一笑，“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弄得头晕目眩了。”Laine稍稍稳定重心，站定在略带鼓起的筋络上。那脉管依旧规律地跳动着，温度越发炽热，就像脚底是一条紧贴皮下滚烫流动的岩浆带。他不自觉地蹲下身，用手指去触碰那微微隆起的血管，皮肤下方厚实的组织随他的按压轻微下陷，但旋即弹回，像是肌肉在本能地响应外来微弱触碰。他屏住呼吸，抬头向前望去，视线尽头，那座垂直耸立的高塔仍未到顶。他知道自己目前不过刚行至三分之二处，从根部到顶部的距离远不止眼前这段路。但越是靠近，那种笼罩感就越发压迫，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只剩这一道滑腻滚烫的“山体”，而他不过是其表层轻微摩擦的一粒尘埃。终端里，Xain没有说话。他的视线紧盯屏幕，眼角随着Laine每一次靠近的动作悄然收紧。那熟悉的细小身影正在自己性器之上缓慢移动，而这份视觉刺激，正逐步影响着他的呼吸与生理节奏。他的右手慢慢抬起——手掌沿着阴茎的一侧贴上，掌心包裹着那根已然坚硬如铁的肉柱。他并未用力，只是像确认触感般轻握，手指随之微微收拢，从根部至Laine所在的中段轻轻包裹上去。Laine顿时察觉到了变化。他脚下的皮肤忽然升温了一瞬，紧接着一股极缓的挤压感自四周传来，就像是一整片地面正被柔软但有力的巨墙从两侧合拢。他微微侧身，被迫贴在筋络一侧，以避免被挤压至两壁之间。那种如被山体推移包围的错觉，让他呼吸一度变得急促。“你……握上来了。”他轻声说，抬头望着那高悬的掌心指腹，仍带着些许汗珠，正缓缓合围而来。Xain的低哑声音随后从终端传出，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我想……稍微帮你稳一点。”他当然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他没法掩饰此刻因Laine在他阴茎上行走而愈发汹涌的情欲。他的生理本能早已压抑到极限——Laine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微风般的触感，对他而言都被放大成了刺激的电流，在皮肤与神经间高速传导。Laine轻轻触摸身旁一处突起的纹路，喃喃道：“从这儿往上……快到顶了吗？”“差不多，”Xain低声答道，“如果你走得够稳，不会太远。”他这句提醒刚说出口，便突然感觉指腹之下的Laine轻轻一颤。那种反应令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手掌似乎无意间又收紧了一些。他连忙松开一点。“对不起……我太专注看你了。”他补充道，语调略带一丝懊悔。Laine笑了笑，虽然语气轻松，但声音里仍带着细微喘息：“你这样……我大概真的会被夹进去了。”“我可不敢。”Xain低笑，声音略带自嘲，“你在上面，就像一只睡在我手心里的……微型梦。”那句话让Laine愣了一下。通讯终端中的图像模糊地映出Xain眉眼之间的柔软，那种既紧张又克制的神情仿佛透过高差和屏幕的隔膜依旧能感染到Laine的每一个神经。他望着前方那道逐渐放大的顶端曲面，那是整座结构中最高、最厚重的部分。从根部走到此地，他每一步都耗费巨大力气，但此刻，他竟有一丝不舍。他开始意识到，这不仅是一场纯粹的攀登，而是一次情绪和欲望的试探，一次在尺度极限下的共振尝试。Xain则看着终端中越来越靠近顶部的Laine，心跳逐渐失控。他的手掌未曾完全握紧，但那种包围的欲望正如同在体内翻涌的潮水，几乎要漫过理性。他下意识地说出了一句：“Laine……你知道你在哪儿吗？”Laine顿了一下，轻轻点头：“我知道。”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在镜头中比划出一个圆润的弧线，掌心向下，贴着那滚烫的表面滑动。“我现在就在你最敏感的地方上走。”他说。Xain闭上了眼，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让这段旅程继续维持理智太久了。他的欲望在攀升。Laine深吸一口气，再度迈步。身下的地形愈发曲折、隆起，如同进入了一片由肌理和温度交错编织而成的山巅地貌。每一处弯折、每一段浅浅的凹槽与突起，都像是被某种规律与力量雕塑出的生理地标——他知道这不是地质构造，而是Xain身体最私密、最敏感的部分。他的脚步变得更轻，不只是因为谨慎，更因为这片“地面”传来的每一丝颤抖与跳动，都比之前更加直接、猛烈。温度似乎再度上升，空气中混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味道——炽热、潮湿，又隐隐带着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浓郁。他终于来到了那片弧形隆起的前沿，冠状沟所在的边缘。这里的肌肤明显更为紧绷，表面如打磨过的金属，泛着细密光泽。皮肤之下的血脉仿佛就在脚下奔涌，每一次律动都像远古洪钟，隆隆作响，震得他脚趾发麻。Laine小心地向前探身，将掌心贴在那道弧面最外侧。那处表面炙热无比，像是吸收了全部房间温度的核心。他抬起头，借着终端回传的画面，看见自己那一粒小小的身影此刻正伫立在Xain勃起的顶端前沿，头顶不远处就是滑润圆润的末端穹顶，如同天幕倒扣。而屏幕另一侧，Xain正死死盯着终端。Laine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落在他最敏感的部位之上。那一点移动、那一次触碰，都化作击打他神经的炽热引线。Xain轻咬下唇，声音低哑至极：“Laine……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Laine偏头看了看镜头，脸颊泛着潮红，却故意调侃道：“也许是你先对我动了念头。”Xain笑了一下，那笑意并不轻松，反而是压抑太久的情欲在眼底炸开的裂缝。他缓缓将手掌移上，五指并拢，从根部重新向顶端滑动，缓慢却带着一种潜藏的渴望。Laine看着那只巨手逐渐逼近，他知道，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指再稍一收拢，便可以将他整个人圈入掌心——或者更进一步，按入那片隆起的穹顶边缘，让他彻底沦陷在那庞然的热度与力道之下。“Xain，”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点故作镇定的颤，“再靠近一点。”“你确定？”“我想感受你，完整地。”这句话像是点燃了某种引线。Xain的呼吸骤然加重，身体因欲望的抬头而紧绷。他抬起下巴，喉结上下滑动，随后低声道：“站稳，我不会太轻。”他将手掌缓缓扣至冠状沟上方，小心翼翼地不碰Laine本身，却用指腹沿着弧线托住阴茎最顶端的部分，制造出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恰好罩住Laine所在的位置。Laine抬起头，看着那庞然无比的指腹缓缓逼近。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天空亲手按入深海——四周是密不透光的皮肤与肌理构成的圆穹，头顶的空气似乎都在震颤。他闭上眼，伸出双手，触碰那一层温热潮湿的表面。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浅浅的纹理，就像是在抚摸一件来自神话中的巨型器官，每一道弯曲、每一丝起伏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禁忌诱惑。终端中，Xain的眼睛已经泛红。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咬牙控制着不让自己过度收紧，却又控制不住阴茎因触感而更加充血的趋势。Laine的体重微乎其微，但他却能感受到那点压力，那点温度，那点不断攀升的渴望。“你还好吗？”他问。Laine张开眼，声音轻微：“我很好……只是越来越烫了。”他低头，发现那紧绷表面竟已渗出一层薄薄的液珠，透明而浓烈，散发着特有的气息。那不是汗水，而是由Xain体内深处渴望所催生的分泌。他伸出手，沾了一点，在掌心摊开——那液体滑腻温热，散发着令人脸红的气息。他望向终端，眼神略带调皮：“你快忍不住了吧？”Xain嘴角扯动了一下，低声笑道：“你还没看到什么叫真正的忍不住。”Laine缓缓抬起头，眼前那道滑润圆润的曲面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他终于来到了顶端。那结构是如此巨大，表面略带光泽，微微隆起的肌理在他看来如同一片潮湿却坚实的丘陵地貌。温热的气息从上方缓缓溢下，几乎要将他的呼吸完全吞没。这里的空气明显比他一路走来更加浓密、温润，夹杂着淡淡的腥热味。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向外微张的皱折边缘——对Laine而言，这只是某种由生物或设备构成的圆形阀门，但它正随着极其轻微的节律一张一合。他屏住呼吸，手掌缓慢贴上了这道“门沿”。那一瞬间，肌肤相接处传来一种无法言喻的、黏滑且富有弹性的触感。他的手几乎被轻轻吸住了一下——然后又松开，就像碰触到某种活着的器官。Laine的喉头微动，脚下的细微震颤正以极慢的频率传来，他意识到这节律似乎与对面通讯终端中Xain的呼吸声一致。“我好像到了某个……末端。”他轻声呢喃着，手指不自觉地在那圆润表面滑动。他并不真正明白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这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包围感与渺小感交织的体验。终端画面中，Xain的脸部略微低垂，呼吸比平时更重。他那双黑色眼睛紧盯着屏幕右下角那微小到近乎无法辨识的身影。“你现在的位置……在哪？”他的嗓音低哑，语调却带着某种抑制不住的颤动。Laine调整了一下通讯终端的角度，将镜头对准自己站立的位置，然后转身，镜头扫过他背后那块巨大、微弯的肉质曲面。他几乎是贴着那处边缘站着，身后是一整道山峦般隆起的血肉坡面，而头顶则是一道正在缓缓舒张的、生理结构极其复杂的裂缝。Xain看着镜头中的画面，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呼吸几乎顿住，随即，一只巨大的手缓缓探向下体，掌心整个包覆住那柱状结构的中段，缓缓地收拢。“你在……马眼边缘。”Xain用气音般的声音说道。Laine听不懂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从Xain的表情与手部动作中，他察觉到某种深层的涌动正迅速聚拢。即便不理解，但他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与吸引的交织。他试着稳住脚步，但当Xain的手指稍稍握紧，那柱状结构整体微微向上挺动了一瞬，Laine脚下的地面也随之轻轻抬升——这不是一块静止的结构，而是某种正缓慢收缩与扩张的生命体组成的一部分。他的终端因震动而轻轻晃动，他抓紧终端边缘，几乎贴在那张微张的裂口边。“Xain……你能看到我吗？”终端另一端，Xain的眼神已经变得异常专注，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从地底滚出：“我看到你了……Laine，别动。”Xain的手没有移开。他那只庞大的右手仍稳稳地环握着自己挺立的性器，掌心的纹理陷入肌肤中，指节在不经意间逐渐收紧。伴随着内在的节律，那柱状器官轻微抽动，手指微不可察地施力，却足以牵动整个结构产生位移。Laine站在马眼边缘，脚下的地表已经开始变得湿润且带有黏性。最初他以为那只是汗水或蒸汽凝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更具特征性的液体逐渐自上方“裂口”渗出，顺着曲面缓缓流淌而下，在他身边形成了一条条近乎肉眼可见的细线，交织成一张温热湿润的网。他稍一晃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那道生理褶皱与渗出液交汇之处，掌心重重地压入了那片由体液打湿的皮肤表层。Laine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却立刻被那近距离传来的气味包围。咸湿、炽热、带着近乎动物性的信息素冲击，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Xain依然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终端中那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身影。他感到手心那一带忽然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鲜明的异动，就像是有人指尖触碰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经节点。“我……我看见你贴在那儿了。”他声音低得几乎咬字不清。
第四章（下）
视讯通话里，Xain笑得极轻极浅。他低头看着自己双腿之间床单上那个只有星尘大小的亮点，仿佛一颗发着光的信号灯。那个信号灯正在微微移动，他知道Laine在尽力装作若无其事，却仍忍不住调整身体距离。他轻声说：“你不动的时候，看起来像个躺在我胯下的小神明。”Laine瞪大眼：“你说什么？”Xain像是怕吓到他，语气放缓了：“……我说你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够撩人了。”Laine沉默片刻，终端里他的脸明显泛起了红晕。他没接话，而是缓缓坐下，把终端搁在膝盖上，手扶着后脑，看着头顶那根弯曲的庞然之物逐渐稳定下来，像某种正在入眠的兽类，尚未彻底失去警觉。床单褶皱之间，Laine靠着身体最自然的姿势坐下，腿往一边偏去，双手搭在膝盖上，终端就安静地横放在腿间。通讯画面中的Xain只露出脸和一截肩膀，因低头而显得发线线条柔和——如果忽略比例问题，仅就那张脸而言，他看起来简直像是艺术展里曾被Laine短暂停留过的雕塑模型。但Laine知道，他自己现在的位置，是那雕塑身体某个极其私密的部分下方。他轻轻吸了口气，胸腔微微鼓起，试图让自己稳定些。终端屏幕上的Xain并未再说什么，只是低垂着眼，似乎在认真地观察他。那不是“调情”的眼神，而是一种介于好奇与珍惜之间的凝视，就像有人第一次在晨曦中看到水中倒影，既惊讶又害怕惊扰。Laine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那柱状物体仍保持着先前的位置，随着Xain每一个极其细微的移动轻轻晃动。它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沉默地提醒着Laine——他此刻面对的并不仅仅是一段遥远的通话，而是真切的在场。“你还好吗？”终端里Xain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些小心，“如果太压迫，我可以把它……往上挪一点。”Laine轻咬下唇，眼角扫过那根离他不过几米的“巨构”。他终于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用。我只是……还没完全适应。”Xain轻笑：“说得好像你以前适应过似的。”Laine瞥了终端一眼，语气微带自嘲：“没有。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程度。”“我也没想到。”Xain的指尖在膝盖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低声说，“我原本只是……觉得你瘦小。没想到你是……这么一点点。”Laine一愣，脸上泛起薄红。他的脑子里飞快转着：被对方称作“这么一点点”是种羞辱，还是……情话？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身子往后仰去，双手撑在床褶上，视线穿过柔软的布料起伏，一直望向那个仿佛吞没天空的部位。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微微发热，神经末梢比平时更加敏感。Xain看着画面里的Laine，像是看见一个沐浴在自己身体阴影下的小人偶。他忽然说：“你知道吗？”Laine偏头：“什么？”“从这儿看，你身边的床单褶皱，就像围绕着你的地貌。”Xain顿了顿，嘴角轻挑，“我甚至忍不住在想，要是我再近一点，是不是能把你困在原地，像……盖上一只手掌。”Laine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知道对方是开玩笑，可这个比喻实在太具体。他几乎能想象出自己被包在什么柔软的巨大结构下动弹不得的画面——那并不完全是恐惧，甚至夹杂着一点不安的渴望。他喉咙发干，试图让语气正常些：“那你得动作小点，不然真要出人命。”Xain也认真了一些：“我会注意的。”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是Laine轻轻的一句话，在终端里响起：“你能靠近一点吗？”Xain眨了眨眼，语气低下来：“你确定？”Xain轻轻将通讯终端向旁挪了些，腾出一只手。他原本盘腿而坐，此时稍稍后倾，让整个躯干支撑在双臂间，从而能让双腿中间的那根雄伟结构轻微地前伸一些——动作虽小，但对于Laine而言，却是地动山摇的一瞬。那东西原本就仿佛一座突兀耸立的石柱，而现在，它竟然又向他靠近了数十米。在视讯屏幕中，Laine的身影几乎要被其阴影完全吞没，屏幕上呈现出的只是床单间一小块微凹区域，而在那之上，阴茎粗大的根部顺着重力方向轻轻弯出弧度，像悬空桥段中某段自然下垂的结构。Laine屏住了呼吸。他并没有后退，只是下意识地弯了弯腿，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仿佛这样便能在这场“逼近”中保住一丝余地。终端中的他此刻完全暴露在那极具存在感的阴影之下，几乎像站在古代神殿下的朝圣者，不确定即将降临的是神恩还是神罚。“太近了吗？”Xain的声音在屏幕中响起，比先前低了些，也缓了些，带着某种压抑的期待。Laine摇头，但语气仍有点发紧：“……没有，只是比我想象的大。”那头Xain轻轻笑了一声，眉眼间难掩某种满足的柔光。他并没有立刻继续推进，而是将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下方，指节抬起，拇指与食指的弧度维持在极其精准的位置，就仿佛他正要拿起什么极易破碎的事物。“你在哪一侧？”Xain问。Laine眨了下眼，回应：“应该……靠近你左腿内侧的位置，躺着时那边。”Xain低头看了看屏幕，试图根据床单上微微隆起的线条判断出那微小的人影所在。他看得极其仔细——他的目光在自身两腿之间扫过，接着那只缓慢的手指终于动了。它先是贴着自己大腿肌肉边缘缓缓滑动，宛如一台机械臂试图校准路径，关节控制得近乎完美。Laine的屏幕中，那只手指的指腹已逼近了他的所在，巨大的指尖似乎随时可能压塌身侧的床单褶皱。他只觉得一阵热风扫过，空气突然变得潮湿而沉重，仿佛周围的温度都因这根巨物的接近而上升了几度。Laine不得不后退两步，直到背靠住一块隆起的褶皱布面。他仰头望着那缓缓逼近的手指——对他而言，那不仅是一根手指，而是一段铺展如山丘、肌理分明、带着温度和掌纹的皮肤地貌。他能看到指节间的细微褶皱，看见甲缘处那一圈微红，看见指腹随着Xain略带紧张的呼吸而轻轻颤动。Xain低声说：“我在看屏幕……大概知道你在哪了。”“你真的能看到？”Laine嗓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模糊地能分辨出起伏……很像一粒黑芝麻落在白色绒布上。”Laine沉默了几秒，仿佛是在努力理解自己被比作芝麻的事实。Xain此时的指尖停住了，在Laine所在位置的前方约莫五十米处悬停——他没有进一步逼近，只是保持着高度的稳定，将指腹略略转动了一点角度，好让Laine能看见那指尖完整地展露出来。“这里，是不是……太近了？”Xain语调低沉，每个词像从胸腔里缓缓推出来的热浪。Laine靠在布褶上，望着那仿佛巨墙般的指尖，缓慢点了点头。“有一点。”他平静地说。“但我喜欢。”他补了一句，声音低得连自己都不确定Xain是否听见。屏幕另一头的Xain没有回答，只是指尖轻轻颤了颤，然后缓慢后撤，仿佛用极尽克制的姿态宣告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必须等待来自对方的邀请。Laine低下头，掌心按住自己逐渐升温的胸口，终端屏幕中Xain那巨大的面孔因靠近而被挤出了画面边缘，只剩下一段肩膀和空荡的白床单。伴随着Xain将身体前倾的动作，他那原本横亘在两腿之间的巨大柱状物缓缓前移了一小段。由于他一手支撑着自己，另一手依旧悬停在Laine附近，那根阴茎的根部被带得也稍稍前倾。它的重量在Xain自身尚未察觉的情况下，使得床褶在Laine脚边卷起，像一道缓慢逼近的褶皱浪潮。Laine屏住呼吸，目光下意识地被那根结构吸引。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在视讯中确认之后，这一切已无须再解释。他只是无法从这种现实面前抽离开视线。那东西仿佛一根覆盖着细腻皮肤的巨大桥梁，根部粗得几乎与他曾经住过的公寓走廊等宽，颜色深沉，带有细微但规则的纹路，与Xain肤色相近，但明显更具温度感。它的表面偶尔有一丝颤动，是血流的节奏，还是肌肉的惯性？Laine无法分辨。他只觉得心跳在同步跳动，像那根柱体的脉动在牵引着自己整个躯壳。“我离得太近了吗？”Xain的声音再次响起，略带压抑。Laine吞咽了一下，终端略带沙哑地回应：“……其实没有。只是太……真实了。”“你……还好吗？”Xain似乎注意到他语调中的微妙变化。Laine轻轻笑了声，不确定是在回应他的问题，还是试图缓解紧张。他坐在床单褶皱上，两腿交叠着，仰望着那已经勃起到半挺状态的庞然大物。它距离他仅有二三十米，对他来说，那几乎等同于“贴近脸颊”的距离。他可以看到表面微微鼓起的血管纹理，也能感受到其间逸散出的温热气息，像一堵缓慢吐息的墙壁，笼罩着他前方的整个视野。视讯终端中，Xain的脸侧挂着半缕垂发。他靠得很近，屏幕中只能看到他下巴与锁骨之间的一段线条，那是一个成年人肩颈连接处的典型弧度——不过这会儿，那些线条正微微抖动，像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在屏息。“我在想一件事。”Laine忽然开口。Xain眼神一动，注视着屏幕：“嗯？”Laine微微歪头：“如果我往前走个十几步，差不多能碰到你……最前面的地方，对吧？”Xain挑了挑眉，但并未立刻作答。半晌后他低声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想……碰吗？”Laine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继续仰望那根庞大的结构，在极度的视觉压迫感中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感。那种冲动并非直接的生理欲望，而是被包围、被占据的全方位的感知错位。他此刻不是一个人类，更像是一点灰尘，一粒漂浮在巨大星舰结构之间的微粒。“想看得更清楚。”他低声说。Xain深吸了一口气，屏幕中的他的指尖重新出现在画面边缘。“我把它稍微扶起来一点。”他说着，缓缓用手握住根部——他的动作轻缓得仿佛在托起什么神圣的器皿。他并没有抬高太多，只是略微让柱体从床面上脱离，让它在空中形成一道更加弧形的弯曲线条，刚好悬停在Laine前方十米左右的高度。Laine瞬间感觉仿佛天幕低垂。头顶那东西的阴影让整个床褶之间的空间变得晦暗，他仿佛置身于一座无法判断上限的拱门之下——那是一道由温度、质地和肌理共同构成的结构，散发着某种几乎接近“生物地貌”的压迫感。若非之前已经确认彼此身份，他几乎会误以为自己正站在某个巨大异星文明遗迹的遗址之下。“现在清楚了吗？”Xain声音低哑，但依然带着小心翼翼的关怀。Laine没有答话。他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尖虚虚地在空中勾勒着——仿佛想象自己在触碰那道悬空结构的表面。他不敢走近。但他也不想后退。“Xain……”Laine终究还是开口，声音中带着某种几乎难以察觉的沙哑。“嗯？”“你说过，你可以用它把我压得动弹不得，是吧？”Xain笑了，低声：“我还记得。”Laine咬了咬唇角：“如果我……真的上去了呢？”屏幕那端沉默了一瞬。然后，是极轻微的一声：“……我会忍着不动。”
第四章（中）
屏幕中，Xain低头看着镜头，他的大腿间空出一条缝隙，正对着Laine的方向。他眼神变得温和许多，嘴角轻微上扬，语气却仍然拘谨：“还好吗？”Laine点头，又轻轻晃了晃终端镜头，让对方看到自己已经稳住。摄像头中Laine身后是一段布褶的“山脊线”，从高处垂落至腰间的阴影投射着柔和又压迫的质感。“对不起。”Xain忽然又说了句，嗓音低缓如叹息，“我刚才……其实还是有点……控制不住。”Laine抿了抿唇，突然笑了一下。不是讥讽，也不是故作宽容的微笑，而是一种真实的、因坦白换来松弛的轻笑。他扬起终端，轻轻对准那根尚未完全软下的庞然之物，然后再次切回自己画面，对着Xain说：“你现在低头，是不是能看到我这里一团亮光？”Xain低头，愣了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你手机的屏幕光。”他说，“我看到一团小光球，一直动来动去。”“是我。”Laine说完，也跟着笑了。那笑容像是从空气中某处凿出一点缺口，让所有悬而未落的紧张气息终于找到出口。“说实话，”Xain靠在膝上低声说，“我根本想象不到你是这么小的。”“我也根本没料到你会是这样。”Laine回道，语调平稳。他没有说“这么巨大”——因为此刻，这两个词之间再没有任何需要多余修饰的距离。他眼前就是，整个现实都在他面前。“我小时候看过一部动画。”Laine忽然说，“主角掉进一个巨人的世界，被人当成手指上的玩物。”Xain挑了下眉：“你是说，你小时候就开始预演了我们现在这场？”Laine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不，我只是突然想到，那时候我还以为巨人不真实。”Xain看着终端里的笑容，那种距离遥远却真切的表情让他一时间也有些出神。“你现在害怕吗？”他忽然问。Laine沉默了一下。屏幕里，他的脸因光线而泛出一点倦意，低垂的睫毛在镜头里像轻羽一样晃动。“我……其实不知道我该不该怕。”他答得极轻，“但你从来没有让我真的想跑。”这句话像钝器一般击中Xain胸口。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缓慢将背靠向身后床头，然后故意低声说：“你知道吗，以你的身材，我只要一个轻轻地挪动，就可以把你夹得动弹不得。”Laine本能往后缩了一点，然后立刻明白他是在开玩笑——终端那端的Xain故意做了个假装前倾的动作，但身体根本没动。他的声音故意压低，还在维持通讯用的麦克风敏感范围内，却又带着一种故意的逗弄。Laine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红，但他回敬道：“那你倒是来啊？看你是不是把你那根也带下来砸到我头上。”Xain一愣，随即低笑。“我收回刚才那句，”他扬眉，“你是专门来挑战我的尺度极限的吗？”Laine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后仰，躺倒在那张温热起伏的“床褥”上。终端镜头随之仰拍，那根已半软却依旧高悬的阴茎宛如穹顶般出现在画面里。他的脸定格在那弧度正下方，仿佛整个世界的天花板，正缓缓下沉。终端中，Xain轻声说：“我发誓，我动也不敢动了。”Laine却笑了。“你可以动一点。”Laine的那句“你可以动一点”，像是某种不设防的通行令牌，飘进Xain耳中时，他并没有立刻作出反应。视讯终端上，Laine微微仰着头躺在那处褶皱绵延的“床褥”上，发丝微微散开，终端屏幕反射着上方庞然之物投下的阴影，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Xain屏住呼吸。他缓慢地——极缓慢地——将上半身稍稍前倾，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小心地探向大腿间那片由他阴茎阴影覆盖的区域，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具侵略性。他不敢用手指直接靠近Laine，反而把掌心反过来朝外，像是在向对方展示一种空空如也的“透明”姿态。Laine仰头看着那只手，巨大而平稳地悬停在头顶几十米外，掌心朝外，指节静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一座随时会倾斜的石门。“这样还行吗？”Xain试探地低声问。他的嗓音被压得极低，但透过终端扩音，Laine仍感受到一种低频穿透的颤动，在胸腔内炸开一圈极细小的回音。Laine点点头，又举起终端，调转镜头方向，指向自己眼前那根尚未完全垂下却更显厚重的庞然物。他调低音量说：“你……你是不是能看到我前面那个光点？”Xain眯起眼，聚焦。他的视线扫过那片暗色皮肤表面，在一段弧形的基部上看到一粒极微弱的白光，在缓缓移动——那是Laine举着终端，光源反射在他肉体的弧线上，如同水面上漂浮的一点浮尘。那一刻，Xain突然屏住了呼吸。他知道Laine就在那儿，就在他两腿之间的某一点上方，站在那道由自己身体构成的垂弧之下，仰望、直视、沉默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站在你手心上，对你低声说：我信任你。“我不会动太多。”Xain低声说，仿佛怕自己的声音都扰乱空气。Laine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上方那半勃的性器随着主人的呼吸缓缓起伏，仿佛整个天空在一起一伏之间呼吸着。他的终端屏幕反射出这份运动的频率，那道庞大的轮廓从来没有真正垂落，却像天幕般压顶。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惧意。他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对方轻微动作就能撕裂空间的环境中。可他也明白，Xain那端的紧绷绝不亚于自己。Laine轻轻咽了口唾液，把终端平放在胸口，然后伸出一只手，缓缓抚上身侧床单的一道突起。他并不是在摸索什么方向，他只是想通过这份柔软的起伏找到一点关于“真实”的感知——因为他实在太接近这具庞大的身体了，以至于他的世界感正在逐渐失焦。Xain没有再说话。他保持盘腿坐的姿势，身体纹丝不动，只是垂着头，看着那微不可见的亮点在他体表轻轻跳动——那是Laine，在床单上调整自己的姿态，那是Laine，在阴影中与现实交涉，那是Laine，站在他的身体下方，被他整个下腹的温度包围。气氛突然变得柔软又严肃。Xain像是下意识地握了握双手，他不能也不敢再向前移动哪怕一毫米。他的手肘稳稳地搭在膝盖上，手指交叉，在掌心中压出一道道微微发红的指纹印。他必须集中注意力，维持绝对的控制。“你知道吗，”Laine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从终端扬声器中传来，“我现在其实很热……真的热。你整个人……好像是一个温度机器。”Xain轻轻一笑，忍不住调侃：“那你得小心别被我烤熟。”Laine睁大眼，反击：“那你得小心别不小心喷个什么把我冲飞。”Xain一下没忍住，轻笑出声。Laine重新握紧终端，将镜头对准自己的脸。他看上去冷静了许多，即使背景中依旧是那根如山般的性器顶端轮廓，他的目光却平稳，语气也带着点挑衅的意味。“Xain，”他说，“再靠近一点点，给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Xain眨了眨眼，嘴角微扬：“你确定？我可没办法只靠近‘一点点’。”话音刚落，终端里短暂地静默了一秒，像是系统都在犹豫如何转译这个指令。Xain微微眯起眼，呼吸轻缓。他那张始终保持平稳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蓄意的笑意——那不是调皮，也不是轻佻，而是某种终于被允许靠近的慎重兴奋。他知道这个尺度意味着什么，也清楚哪怕一点点“靠近”都可能造成压倒性的结果。但Laine已经开口了。Xain轻轻低头，目光聚焦在两腿之间那根横亘如弧桥的性器上——它在他情绪逐渐被撩拨的这段时间里，仍保持着半勃的状态，垂坠着，微微向下压弯。他看不见Laine，但他知道Laine就在那里，终端反射出的微光时不时地晃动一下，就像一滴在金属地表滑动的雨。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缓慢、谨慎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上身轻轻往前凑了几厘米。仅仅几厘米，对他而言毫不费力，但对Laine所在的区域而言，却像地壳在缓慢挪动。“我开始动了，”他低声说，声音沉进喉咙，终端里却像鼓声似的轻轻炸响。Laine感觉到了。他脚下的床褥微微隆起了一下，一阵若有若无的震颤由脚底传来，沿着小腿一路向上。他眼前的世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改变，那根吊挂在高空、半垂弧曲的庞然之物，像一根钢索从远处逐渐滑来，随呼吸晃动，尾端在他头顶上方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收紧肩膀，双手紧握着终端贴在胸口。他知道自己没有真正的危险，但视觉与空间上的压迫感仍然让他本能地紧张。终端里，Xain低声说：“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停。”Laine盯着那逐渐放大的“天幕”，声音发紧：“你已经很近了，再多一指就到我上方了。”“ho~”Xain停了下，双腿保持原姿势未动，只是微微调了下角度，让自己的性器自然垂下至更贴近双腿中心的位置。这一微调带来的结果是——那根庞然之物的最前端，几乎就在Laine头顶上方不远，热气与体味更明显地扑了下来。Laine能闻到那气味，那是一种混合着体温、雄性激素与隐隐潮气的气息——不难闻，甚至带着某种本能的吸引力，只是那浓度对于他的体型而言过于真实，以至于他忍不住侧头，低声在终端里说：“你这东西……是不是能把我整个包起来。”Xain顿了一下，似笑非笑：“我试试？”Laine连忙说：“停。”这次两人几乎同时轻笑出声来。空气终于真正放松下来。他们都没有动，只是维持这片由巨腿围出的三角形空间。Laine像是静静地躺在一个巨大的肉体殿堂的正下方，而Xain则盘坐于高处，将全副的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体下方那一粒人类尺寸的亮点上。Laine轻声说：“谢谢你……刚才没直接压下来。”Xain声音变得柔和：“你要知道，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可能真的让你受伤，虽然这看起来很容易”那片空气，仍是热的。Laine没有挪动，只是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根横亘在高空的“存在”——它不再移动，但依旧占据了他全部视线的上方。那是一个如此巨大的、饱含男性特征的结构体，如今近在咫尺，不再是曾经暧昧聊天时模糊的幻想，而是实实在在、带着体温与气息的现实。他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毛孔凹陷，那些原本肉眼几不可辨的皮肤纹理，在这个比例下像是风蚀的岩层。上端的纹理微微收紧，半勃起的状态让那弧形显得不稳定地摇曳着，仿佛只需一点震颤就会朝下落下一寸。而那“一寸”，对他来说，大概是二十米。他的喉咙干涩，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Laine的手贴着小腹，指尖紧张地抓住了终端的边缘，掌心冒着汗。他不确定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羞怯？震惊？还是某种……微妙的兴奋？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甚至开始意识到一个非常私密的问题：自己的身体，正在对这种“景象”作出反应。“小不点。”视讯终端里，Xain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带着一点笑意，“你还活着吧？”Laine猛地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向终端屏幕，自己的脸被摄像头反射得有些苍白，眼神躲躲闪闪。他没好气地回：“你刚才差点把我压成扁的还好意思笑。”“但我不是没压嘛。”Xain的声音愈发低缓，那种调侃藏在每个音节里，“况且，我觉得你站的位置……有点危险。”Laine咬唇，他知道Xain指的是自己与那根“器官”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的高度，如果Xain不小心有任何前倾，他大概会被整个覆盖住。他没接话，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往旁边侧了一步。可他刚刚动了，眼前那庞然之物竟跟着晃动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抽动了肌肉，轻轻摆了一下尾端。他僵住了。“你现在是不是……”Laine努力想找一个委婉的说法，“在……硬？”Xain低笑了一声，声音被通话设备扩散得仿佛震动了空气：“我本来已经不硬了，是你刚才那句‘靠近一点’把我又叫醒了。”Laine脸猛地红了，几乎想把终端关掉。可他的眼睛却离不开头顶那个巨大的“事实”。越是感到羞耻，他的心跳就越快，越快，他的身体就越热。他听着自己的耳朵里轰鸣作响，仿佛被整个床单下的空气囚住了似的。他小声说：“你别再说了。”Xain却不依不饶：“但你现在是不是也……”Laine简直想一头扎进床褶缝隙里：“你闭嘴。”
第四章（上）
视讯画面仍亮着。Laine低头时，终端悬浮在他胸前，屏幕里映出Xain的半张脸。那是一张收敛而隐忍的面孔，眉眼紧锁，像正用全身的神经压制住什么——除了呼吸，还包括冲动、羞赧，和对“失控”的恐惧。他那张脸在屏幕中震颤极微，但Laine知道，自己脚下整个世界仍在不时轻轻震动，那种晃动来自他屏幕里的那个人：从脚到膝、从膝到腿根，再从腿根的中心处传导出的热度与重量，一寸寸扩张，在Laine周身形成一片滚烫的空气层。。Xain盘腿而坐，他站在两腿之间；巨大的大腿像双层高架结构，在他两侧拱起；而Xain的性器——那根已开始回软、但仍因重力而微微前倾的庞然之物，就在他的面前，遮挡了仿佛整个视野。Laine握着终端，屏幕晃得厉害。他能看到Xain的表情变化，每一条肌肉、每一次眨眼，都精确得让人心颤。他知道Xain也能看见他，只不过视角几乎缩小到了“像素”级别。Laine试图打破这凝滞：“你……你还好吗？”屏幕里，Xain迟疑了两秒，才压低声音道：“我才该问你才对。你在我……那个地方下方吗？很近？”“嗯。”Laine没有回避，他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个巨大的、逐渐下垂但依旧庞然的器官。“差不多就是……正下方。”Xain顿了顿，然后勉强笑了一下。他声音温和，但依旧有些紧张：“那我现在，是不是在你头上造成了一个很大的……阴影？”Laine点头：“像天空塌了一半。”这句几乎是调侃的话，让Xain低低地笑了出来，但笑声止于呼吸的颤抖。他喉结上下滚动，脸颊上浮出一点红，似乎想说什么，又怕说出口之后彼此之间那根刚刚重建的信任之弦会再度崩断。Laine抬头，他能知道现在自己在看着什么，但Xain未必知道他此刻在看什么。他看着那庞大的龟头缓缓低垂，仿佛仍未完全失去意识般随着心跳节奏微微晃动；他能看见那一层极薄的湿润光泽，在柔和的房间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反光；而热气，已经不只是“弥漫”——而是“逼近”。终端里，Xain开口了，语气尽量放缓：“我没动它，它……自己还在慢慢调整。我努力保持这个姿势。”Laine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克制，也听得出，他此刻在努力不看自己两腿之间。他抬起终端，把摄像头缓缓对准上方。他知道这样做可能让对方感到羞耻，但他也不确定，是否自己其实是在主动迎向这场尺度交锋中无法回避的部分。“你能看见我吗？”他轻声问。屏幕那头Xain眯起眼，试图聚焦。他低声回答：“我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光斑，好像是在我膝盖下面……那是你吗？”Laine沉默几秒，然后点点头，尽管他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是我。”Xain没说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刚刚将某种预感落地。“所以你现在，”他喉咙发紧，“正在……面对它？”Laine眼角滑出一点苦笑：“准确说，是它快贴到我头上来了。”Xain猛地收了下肩膀。屏幕里镜头微微晃动，Laine的画面抖了抖，他被突如其来的空气流带得后退一步，终端发出轻轻一声警告音：“稳定度降低。”他蹲下身，重新平衡自己，同时低声说道：“没关系，不严重。只是你稍微动了一点。”“对不起……”Xain低声说，但随后他又咬了下唇，似乎在咀嚼这句道歉是否真的必要。空气越发沉闷，像一张看不见的薄膜，紧紧粘在Laine身上。他感觉汗珠沿着脖颈滚落，顺着锁骨滑入衬衣内侧。对面的Xain则像一尊失而复得的雕像，努力以最小幅度控制呼吸——但这份克制却让每一次微小动作都放大十倍反弹到Laine的世界里。那根半软的阴茎又缓缓晃动了一下。Laine看见表面微红的皮肤被无形牵引，向左侧倾出一道更深的阴影。高处隐约传来一声极轻的摩擦——其实只是龟头与大腿根轻微擦过，但在这道峡谷般的空间，被放大成一声闷雷。接着，一股热浪卷下，像海潮推着潮湿空气砸在他脸上。Laine屏息。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仍旧不敢触碰任何东西。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在对方这具身躯面前，自己连“触碰”都可能是一段需要被授权的旅程。终端中，Xain的眉心又拧了一点。“它还在动。”Xain用极低的嗓音说。他的语调像是自言自语，多过真正的解释。Laine答道：“血液还没退完吧……”他说完这句，自己都觉得脸烧得厉害。终端镜头下，Xain耳尖微红，但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吸气。那一吸，巨大的胸腔收缩声透过耳机钻进Laine耳膜，伴着低频共振，一直震到他脚踝。“我……试着让它完全停下来。”Xain说。镜头拉近，他垂下眼睛，深长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小丛淡影。他双手缓慢移动，掌根压在大腿上，仿佛借此把更多血液逼回躯干。Laine感到脚下床褥有极其轻微的回弹——那是大腿肌肉紧绷后，驱使整张床垫向下陷落几毫米，再慢慢回弹。Laine努力在终端里捕捉对方更细的表情。屏幕上，Xain眼角压出一道淡淡褶痕，像在强忍什么。突如其来的羞怯在他那张原本沉稳的脸上绽开，令整个气氛多了几分近乎温柔的尴尬。“你别太用力。”Laine忽然开口，声音意外地平稳。“我能在这儿安全站着，已经很了不起了。”Xain失笑，声音闷闷地透出耳机：“是我该说谢谢吧。谢谢你没被我吓跑。”Laine心脏狠狠撞了一下。他想回答，可喉咙发紧。终端因此收录到一阵沙哑的呼吸，混在耳机里的，还有Xain低沉的、像是一声嗡鸣的笑——那笑从他胸腔深处滚出，在 Laine 的小世界里回荡成震颤。就在此时，Laine注意到那根庞然器官终于停下了下垂的趋势；它不再向他靠近，却在低位处轻轻摇摆，仿佛某种巨大钟摆静止前的最后回荡。龟头顶端的皮肤带着细密汗珠，在柔光下反出一点湿润亮泽——那亮泽碰巧落进Laine眼里的一束灯影，让他联想到清晨窗台上的露水，却又如此滚烫。他鬼使神差地举起终端，对准那弧面放大倍率。屏幕里，弧线曲率像幕墙般延伸出边框之外，细小静脉蜿蜒而下，随着心跳一脉一脉浅浅鼓起。那画面既陌生又震慑，仿佛在观看一座活着的山。Xain低头，看见Laine的镜头取景，呼吸明显更深。他抬起手，做了个停的手势。Laine立即放下镜头——那一瞬间，空气里仿佛迸出无形火花，两人用目光短暂交锋。“别拍。”Xain说，声音沙哑，却不带责备。Laine轻轻点头，没有再举镜头。他沉默片刻，然后拼出一句极轻的打字信息：“太近了，我一时没想别的……抱歉。”二人就这样保持着脆弱的静默。可越是静默，彼此身体的每一次震动越被无限放大。Laine能听见Xain微不可闻的吞咽声，那声线顺着器官连通空气，像极细的绳子在空无中晃动。而Xain也能看见屏幕裹着的渺小人影——手指因热度而发红，胸口因长呼吸而轻颤。终于，Laine开口：“我能伸手碰一下……床单吗？我想再往后退点。”“可以。”Xain立即应声，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安心，“告诉我你要动，我配合你。”Laine点头，抬脚走向右侧——那方向较远离性器的弧线谷底。脚底的床单褶皱像缓坡一样隆起，他踩上去的瞬间就下陷几厘米。他双手扶着一块皮肤褶层倾角，借力爬过那道“缓坡”——那是Xain大腿根内侧皮肤与床单接触后挤出来的一线皱折。他每挪一步，都能感到床面微微被拉动，皮肤表层的毛孔在贴合与分离之间发出微不可闻的黏啵声。那些声响汇聚到耳膜时，又被巨人血流的背景低频盖过，只留下模糊振幅。Xain监视着镜头里的动作，双手依旧放在膝上，不敢再做多余动作。他屏住呼吸，直到Laine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下，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那口气在胸腔里滚动，经过声带时拖出一点低哑回音，像微风掠过洞穴，仍旧令人心悸。空气静了一会儿，像是两颗心跳同时错拍后彼此试探着找回原节奏。Laine靠坐在那里，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那一小片被踩出褶皱的床单。他伸手抚平其中一道高耸的“布丘”，掌心滑过纤维纹理的同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空间每一寸并不属于他——他只是被暂时“收容”于一片柔软巨域里，仿佛飘浮在某种缓慢呼吸着的地表。
很好，期待再更新，我觉得细节很到位
第三章（下半）
Xain盯着终端屏幕上Laine发送的最新消息，心跳猛然加速，脑海中瞬间涌起一阵剧烈的不安与焦虑。他紧皱眉头，低声重复着屏幕上的文字：“极为狭窄……震动越来越厉害……巨大的东西上下移动？”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快速整理自己的思绪。这条讯息的内容明显与他预想中的场景截然不同。他原本以为Laine或许只是误落在了宿舍的某个隐秘角落，比如书桌下面、衣柜内部，或者某个设备缝隙之中。然而现在Laine所描述的情形却远超他的想象，听起来更像是对方陷入了某个工业装置的内部，甚至是某个运作中的机械结构之内。这个想法让Xain感到强烈的不适与恐惧。他几乎立刻坐直了身体，手肘迅速从膝盖上移开，挺直了脊背，试图集中精神思考对策。刚才的情欲与热度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焦虑和自责。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刚才的短暂沉浸于身体快感之中，此刻被深深的愧疚感所取代。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要是Laine真的遇到了危险，而自己却完全沉浸在欲望中毫无察觉，他将无法原谅自己。Xain迅速用手抹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随即将手伸向一旁的床单，用力拉扯着遮盖起自己裸露的下半身。他几乎下意识地用床单包裹住腰际和双腿，以掩盖刚才那赤裸的状态，虽然房间里此刻根本没有其他人。他低头盯着终端，手指快速地敲击屏幕回复：“别怕，Laine。你先冷静一点，尽可能描述一下你周围的环境，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明显的特征或标识。我需要知道你具体的位置，才能确定怎么帮你。”消息发送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他一边等待，一边迅速地回忆自己房间里所有可能让Laine误入的狭窄空间或机械结构，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房间内根本不存在符合Laine所描述的那种剧烈震动或上下运动的装置。他再次环顾房间，确认一切都很安静，甚至伸手在床垫上按了按，试图感知任何异常的震动。然而，床垫只是安静地回馈着正常的弹性，房间内也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这让他更加焦虑，也更加困惑。“奇怪……难道传送定位出现了严重偏差？或者他根本没到我房间，而是去了某个机械室？”Xain喃喃自语，神色变得更加紧张起来。焦虑之中，他本能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从刚才慌乱而随意的坐姿转变为更为正式且稳定的盘腿姿势。他迅速将双腿盘起交叠，脚踝压在大腿之下，双手则随意地放在膝盖上，试图以更清晰、更冷静的姿势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他回想起了通讯终端的具体设定，思考着是否可以尝试远程定位或者请求系统提供一些帮助。然而，当他打开定位程序时，却发现系统的显示明确指出对方的传送定位是成功且准确的——即便如此，他却完全无法在房间中看到Laine的身影。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控制自己心跳过快的节奏与混乱的思绪。他缓慢地在终端上继续输入：“Laine，你能不能再详细一点，比如你身边有没有金属结构，或者什么特别明显的物体？你能不能打开终端的照明功能？或许我可以通过光源找到你。”发送完消息后，他凝视着通讯终端屏幕，双眉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担忧。他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他脑中忽然闪过刚才Laine提到的“上下移动的巨型装置”这一描述。这个描述让他内心产生了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和羞涩的回忆，刚才自己刚好在进行的动作——迅速的上下移动。一瞬间，Xain感到脸颊发热。他内心升起了一种荒诞且羞耻的联想，迅速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胡乱的想法。“不可能。”他低声说道，似乎在试图说服自己，“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传送出了问题，他一定是在某个机械室或者设备间里。”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始认真地思考如何解决问题。他迅速地敲击终端屏幕，输入房间的地图与布局，并发送给Laine：“这是我房间的布局图，你看一下能不能对应起来？比如你附近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发送完消息后，他再次抬头环视房间，却依旧找不到任何能够对应Laine描述的地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与焦虑，几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房间中再次陷入沉默，他只能听到自己略显紊乱的呼吸。他用双手轻轻地揉了揉脸颊，试图平复内心不断升腾的焦虑。他再一次盯着终端，急切地等待着Laine的回复，内心充满了对自己无力感的深深自责与焦虑。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害怕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次传送的事故而永远失去Laine。“拜托，快点回消息吧……”Xain几乎是在恳求着屏幕，声音微微颤抖，“Laine，你千万别出事啊。”他完全无法意识到，此刻自己焦虑而迅速调整的姿势，盘腿坐在床上，已经彻底改变了Laine身处的微观空间。那无意间的姿势转变，令Laine此刻正被自己的巨腿紧密包围，正面对着刚才还处于挺直而炙热状态的巨大结构。Xain继续在终端上快速地输入信息，试图通过更多细节引导Laine描述位置。他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身躯，仿佛这样能够更快地接收到Laine的回复。然而，这一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将Laine困在一个更为密闭、更为令人恐惧的环境之中，也完全无法想象到自己与Laine之间真实存在的巨大尺度差异。此刻，房间中只有他焦虑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不断闪烁的终端屏幕微弱的蓝色光芒。Laine正费力地在“峡谷”般的结构间行走。他的终端光线早已调到最亮，但即便如此，照亮的范围仍显局促。他刚刚穿越过一道形似“褶皱”的结构，那是一条向下延伸、曲线诡异的高耸壁面，仿佛皮质表层因受热而紧张收缩，微微反着光。他根本不知道，那正是Xain右腿大腿根部与腹肌交界处形成的褶痕。在他头顶上方，那巨大的“活塞”结构终于停止了上下震动——先前，他始终以为那是某种高速运作的设施主轴，但此刻它却静止下来，散发着滚烫的热量，如岩浆冷却后的柱石。他踮脚靠近一点，仰头凝视，却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肉色表层与顶端密布的阴影。热气自那圆柱形结构表面蒸腾而出，流动着某种近似气息的韵律，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才勉强不至于被扑面而来的温浪灼热得眩晕。他正准备取出终端扫描功能试图定位时，突然，地面在他脚下动了。不是轻微的晃动，也不是机械式的规律震荡，而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沉重、迅猛、几近翻覆性的整体位移。他脚下的表面斜斜抬升，一瞬间将他带向了更高处；与此同时，那两侧包围着他许久的“巨壁”竟开始缓缓收拢。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前冲去，但很快发现根本没有“前方”可以逃离。那对原本斜倚着、彼此分离的大腿——在他眼里仿佛是两道弧形山岭——竟缓缓收拢，与此同时整个“谷底”也缓缓抬升。他脚下那层“地面”不再平坦，而是逐渐变得有弧度，像是两个向内包围的山丘中间的凹陷正在缓缓弥合。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试图稳住身体，但无济于事。下一秒，一阵巨大的夹力从两侧席卷而来，不是直接碾压，而是一种氛围式的逼近——两道“肉墙”近乎贴合在他周围，令他无法再从任何一侧挤出。“什么……发生了什么？”Laine的喉咙发紧，心跳如鼓，终端几乎是颤抖着被举起。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更深层的变化降临。整个“空间”仿佛从水平世界切换到了垂直结构：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前倾，而“天花板”则向前压低。他的视野中，那个原本远在头顶的巨大“圆柱体”也向他缓缓靠近，不再居高临下地悬在半空，而是伴随着“地面”调整而平移至他面前。那种近乎生物性的蒸汽热度也骤然袭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被困在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结构之中，四面皆封，热力逼人，连逃生路线都已被“收拢”的地形所遮断。他惊恐地发现，不论他向哪个方向跑，都会被那层“墙”般的高大肉质界面所挡回。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某种仪式用巨偶的体腔，亦或是某种极端奢华场馆的生物式结构通道中。可他明明是来见Xain的啊。他原本预设的场景是一个普通宿舍，一张床，一扇窗，一个坐在屏幕前微笑着等他的人。可他现在——置身于这片近乎活着的峡谷之中，热度如同巨兽体温，震动似乎源自于血肉深处的节奏。他不知道身边的一切是不是在“呼吸”，是不是在某种节律中“跳动”，但他知道，他再不发送求救，就可能彻底被这“结构”所吞没。“Xain……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他几乎是颤抖着敲出这行字，随即补上一句：“四周是热的，软的，好像……会动的‘墙’。头顶有个很大很烫的‘管道’，我被夹住了。”他按下发送，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几近紊乱。此刻他终于开始恐惧，不是传送失误的后果，而是这场景本身带来的生理级别的不适与失控。他能感觉到两侧“壁面”的每一次细微挪动——一阵来自深处的力道将墙体向内收拢，又在下一瞬略微放松，像是某种巨型隔膜在缓缓鼓动。伴随这种靠拢‐放松的节律，地面倾角忽大忽小，令他根本无从抓牢任何支点；底下那层织物般的表皮在他掌下起伏不定，仿佛暗涌的柔波，又似饱含力量的肌肉在不自觉地紧绷。热浪一波接一波扑来。最初只是温度高，空气黏滞；但现在，他感觉自己仿佛钻进了一台巨型低音炮的腔体——每一次“心跳”似的震颤，都会让空气骤然被挤压，带着湿热的味道冲进他的肺里，再挟带着浊重的呼气推回他的喉咙。呼吸变得短促而辛苦，汗珠从发根渗出，沿着鬓角向下滑落。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靴尖。原本浅灰色的靴面此刻已被薄薄一层微细的汗雾打湿，隐约映出地面褶皱的光泽。那褶皱——间距约有两三米宽——依稀呈现出放射状的纹理，好像织物在高温下被拉扯后留下的撑痕。更诡异的是，当他稍稍俯身触碰这些纹理，指腹下却能感到微弱的脉动——隐隐像是血液冲击巨管壁的回弹，极其轻微，却真实存在。“不……这不可能是生物。”他在心底狠狠排斥这个危险的念头。可与此同时，他对那两堵“墙”忽然聚拢又松开的节律，与头顶圆柱体放缓至完全静止时所带来的滚烫余温，都无法做出任何机械性的解释。通讯终端振动了一下。微弱的蓝光透过指缝照到他因汗湿而贴颊的刘海。他立即抬腕查看——是Xain回了一行字：“我在房间里，但看不到你。你能打开终端手电，再描述周围的形状和材质？有没有什么固定参照？我来帮你定位。”Laine咬住嘴唇，迅速呼出一口带热度的气。手指在屏幕上飞速输入——可刚打到一半，地面突然向右剧烈倾斜。他身躯瞬间失重，斜飞出去数米，整个右肩重重撞在“墙”面。那撞击并不像金属或石料带来坚硬痛感，而是柔韧且带回弹的触感，可正因柔软，他的身体并未被反弹出去，反而陷在表面，被余震震得一阵发麻。他吃力地翻身，用肘部顶住地面撑起。强烈的晃动持续了好几秒——似乎那高耸“山墙”外侧的世界正发生另一场巨变。紧接着，“圆柱体”再一次向他靠近，仿佛被巨手拉动，一口气压进峡谷深处。虽然最后停在离他尚有相当距离的位置，但它的靠近足以让Laine感到空气被压缩，热浪如重锤般敲打在他额头与胸口。“太近了……”他本能地后退，却发现背后十余米处就碰上另一面微弧“壁”。他蜷缩起来——这姿势恰像落在两个弧形穹壁间的蚂蚁，随时可能被合拢。他匆匆抬头观察“柱体”顶部：那外观仿佛光滑又粗粝的混合，颜色带着暗红的热度晕染。它的表面布满微不可察的细孔，蒸腾出潮热水汽。任何科技装置都不该拥有这样“活”的纹理——他仍竭力否认，却仍被这近乎血肉的质感震慑得口干舌燥。地面突然回弹，弧度下陷又抬升，像是坐落于浩大的波峰浪谷。紧接着，两道“墙”同时微微合拢，空间压缩到令他几乎只能侧身。他感到胸腔被逼得难以顺畅呼吸，只得半撑在“壁”上，大口喘息。就在这片刻，他视野最上方，那庞大的圆柱先是微微后撤，随后缓缓向上升起，仿佛一根正在抽离的柱塞。空气骤然涌入，带来短暂的凉意。可他刚想舒口气，下一秒，一个更热、更厚重的气浪就随升起的圆柱裹挟而下——高温如蒸炉的门被猛地敞开，浑身汗毛瞬间被烘得发痛。Laine几乎晕眩。他费力抬腕，用仅剩的力气在终端上敲击回复：“我看不到任何金属或者台阶，只有弧形、柔软、带纹路的墙和一根巨大的……管？它上下移动、非常热。墙在挤压我，我好像被夹在中间。”他发完，指尖滑落，终端差点脱手。他眯眼望向远处——那圆柱已升至更高的位置，顶部没入黑暗。紧接着，两侧的墙体似乎因某种牵引而骤然松弛，间距重新拉宽。地面回到较水平的姿态，持续的震动也在逐渐放缓，仿佛某个庞大体系刚刚结束一次收缩又扩张的循环。他抓住机会，踉跄着向前移动几步。脚下织物表面依旧滚烫，但震动暂缓使他的步伐不再东倒西歪。他顺着地势上行——像沿着巨型隆起的褶皱脊梁攀爬。他想找高一点的视角，或许能探查这空间的边缘出口。可每走几米，就会撞上更陡峭的斜壁，使他不得不贴着壁面侧身而行。天顶深处忽然传来低低的轰鸣。那声音这一次极其短促，却令地面瞬间颤栗。Laine下意识抱住脑袋，蹲伏在地，只感觉耳膜嗡鸣。那灌满空气的闷哼似来自几百米之上的穹顶，又似从脚下穿透而出，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情感——像是极度压抑的喘息，又像遭遇冲击的机械闸门发出沉闷抗议。他屏住呼吸，等待更多震动。所幸，下一波并未如预想般到来。巨域似乎进入了短暂的静止。终端振动。他立刻查看——Xain回复了：“你能拍一张照片给我吗？哪怕只是一小块地方的光影。我试图用图像分析匹配，但需要参考。”照片？Laine环顾四周，几乎难以抬高终端摄像头做到角度——四周都是凹凸曲面，与其说是墙，不如说是连续不断的弧形包围。他深吸一口气，将终端举至肩并略向上倾。镜头捕捉到的，便是那两侧弧壁与远处巨柱残影。屏幕里呈现出的画面如一处嶙峋红岩峡谷，表面带有连续的横纹和深浅交错的色带，热雾朦胧，视野尽头隐约可见圆柱底部的淡红纹理。他按下快门，发了过去。随后附上一句：“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它很热、很柔软、会动，反而像某种……蛰伏的巨兽的体腔。”他打完这行字时，嘴角苦笑——自己竟然开始用这种疯狂的比喻。可除了“巨兽体腔”，他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说法。终端的时间在跳动。短短几秒，他的背已再次被汗湿透。地面虽暂时平静，但空气中蒸腾的热度丝毫未减，反而因为弧壁收拢又松开所造成的气压差，不断在狭窄空间里翻滚，将湿气和淡淡的汗味推送到他脸上。每一次呼吸都像饮下半口热水，让他胸口发闷。“Xain，快一点……”他喃喃自语。可屏幕依旧没有新回复。那边或许正在解析图像，或许正在调系统进行定位。可他现在，只能被动等待。身后不远处，原本静止的弧壁忽然又微不可察地抽动一次，像肌肉因神经微冲而短暂收缩。他几乎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贴着另一侧壁面警惕地握紧终端。弹性的壁面微微下陷又回弹，隔着薄薄的汗雾，Laine清晰看到壁面上某一处纹路随收缩而隐约突起，又在下一息恢复平整——像生物皮肤下突然紧绷又松弛的肌肉。那一幕令他心中骤起寒意。可恰在此刻，上方远处悠悠响起一阵“砰——砰——”的重击声，奇异地带着回声，似乎来自极高处，被峡谷壁面折射后轰隆回荡。Laine被这声浪惊得几乎跪倒——他想，这一定是房间外出现了什么事故。可他不知道，那只是Xain焦灼之中微微移腿，两膝轻轻触碰床面时引发的震响。他再度按住胸口，勉强调整呼吸，被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或变化。被迫蹲伏在那片温热的地面上。头顶，那“管道”形状的巨大圆柱体依旧悬停在上空，尽管它不再上下抽动，但从那物体上缓缓逸出的热气，却在逼仄空间中形成了近乎窒息的密闭环境。他感到汗水从背脊中段滑下，湿透了他贴身的衣料。他的终端浮窗始终开启在“定位失败”的页面——导航完全不起作用，似乎这里根本不属于任何已知建筑编码系统。他在峡谷中央，四面皆是微弯向内的“墙”，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这肉质通道吞噬。他跪坐着，试图在双膝之间稳住身体重心，却发现地面正在发生缓慢的形变——如同有生命般轻微地起伏。这不是错觉。他咬紧牙关，双手撑住地面，指尖传来柔韧而弹性的触感，仿佛按在肌肉之上。就在此时，头顶之上，一道微不可察的风流扰动传来。不，是空气被某种巨大的物体切开，掠过高空，带动低频的声波震颤。他本能地抬头，却只看到一个轮廓模糊的结构滑过——他无法判断那到底是墙上的某个机械臂，还是不知名的“装饰性结构件”，但那种带有毛发状细节的表层，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恶寒。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设计。光是那结构的阴影就遮蔽了他的视线，仿佛一整片夜幕垂落下来。他低下头，终于感到一丝真正的恐惧在胸腔中缓缓生长。他所处的这个“空间”，太安静，太有温度，也太过“有生命感”了。那种无法描述的质地，不像金属，不像纤维，也不像任何塑化材料，它甚至有自己的微汗气味——混合着潮湿的空气，令他从指尖到背脊都不寒而栗。他低头凝视手边那一小块地表。那不是一块完整平滑的地板，而是带有极其微细褶皱、且可感知弹性的表层；像某种皮肤，但不规则地覆盖着一层粗大却稀疏的“纤维”。那些纤维的颜色几近透明，只有在终端光线扫过时才显出轮廓。他屏住呼吸，用指腹轻轻触碰——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不是机械的振动，也不是材料的热胀冷缩，而像是……回应。他猛地收回手，退后一步，却撞上了背后那道缓缓靠近的“弧壁”。整片空间似乎正在缓缓闭合。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发出请求，他很可能会永远困在这片不知名的“生物通道”之中——而更恐怖的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条有意识的“器官结构”。——“Xain。”他用颤抖的手指敲出第一个字。——“我……我好像传送出错了。我现在被困住了。”——“我不确定在哪里，四周是……是软的，像是会动的‘管壁’一样……地在动……很热，有味道。”他刚要补充一张图片，终端却因空间干扰而卡顿。他咬紧牙关，强忍住发颤的手腕，按下快门按钮，试图抓拍他眼前的景象。光线在远端闪了一下，随后投射出图像预览。画面里是一片阴影中的拱形结构，以及向内合拢的两道曲面壁体。而在中央，那个巨大、散发热流的柱状结构耸立着，若隐若现。他盯着那图像发怔了整整数十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结构。他也从未想到，传送一个简简单单的拜访，竟会落入这仿佛生物器官般的结构之中。而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无法将此处与“Xain”相连。他只是不断地敲字：——“请你看一下我发的照片。”——“我好像在你房间，但传送出了问题。”——“你能告诉我你床边有什么装置吗？你是不是有些什么生物样本？”——“我觉得它们在动。”他本以为那照片会被Xain视作某种仪器故障的佐证——也许对方会立刻惊讶地意识到，自己误设了传送坐标；又或许他能立刻定位Laine所在的位置，用房间扫描仪将他“解救”出来。然而，终端屏幕上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应。Laine眼睁睁看着【Erich_X】的头像亮了一瞬，又熄灭。他的终端进入了静默状态，仅留下一行淡灰色提示：“对方当前设置为勿扰模式。”Laine的指尖微微一紧。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压根没有听见他的信息。而他，正被困在某个Xain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角落。而此时，脚下又一次发生剧烈变化。从上方传来一阵气流震荡的低频轰鸣。Laine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地面就突如其来地震颤了一下，随后——两道原本只微微拱起的“壁体”陡然收紧！就像一对合拢的建筑翼板，缓慢却不可抗拒地靠拢过来。Laine被迫倒退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他惊恐地抬头望去——上空那轮廓模糊的“圆柱”结构竟也开始缓慢上移，带动周围空气骤然下沉，如同风压突然扭转。而就在那物体离开原位的一瞬间，残留的热流竟如塌方般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从前方逼退！他摔倒在地，手掌拍在湿热的“表面”上，一股酸涩刺鼻的气味冲进鼻腔。他几乎要呕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在心里喊着。他挣扎着撑起身体，而就在此时，整个地面突然上升了。不，是他所处的这片“地台”整个随之抬高了些许，而四周那两道巨壁般的曲线，也跟随一起拉起——不再是贴近床面的平伸姿态，而是以某种高度的角度交叉抬升。他终于意识到，那对“结构”，像是在……盘坐。就像某个巨大的装置从躺倒状态改为盘膝而坐，整个下半结构随之折叠、转向，并迅速闭合了他之前所活动的狭小“峡谷”。他本能地朝前奔去——但“前方”也立刻变得更加幽深。那是由“膝弯”到“大腿根”形成的夹角所在，空间压缩、温度上升，且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某种味道——他仍无法确定那是汗气、皮脂，还是……别的什么。Laine仿佛被困在某种庞然生物结构体的“盆地”内。头顶那曾经抽动的“柱状结构”此刻垂直耸立在不远处，如同高耸入云的某种人工通风塔。他试图抬头，但因角度原因只看到其下方略粗、略深的“基座区域”——结构不规则，纹理复杂，而且似乎还泛着若有若无的液光。他无法辨认那是什么，只能机械地发出更多求助信息：——“我现在处在一个封闭空间，可能是某种腿部或腹部结构。”——“你是不是养了什么大型宠物？”——“我听到了像是……呼吸声。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循环通风装置？”他越写，越觉得心跳发紧。这不是一台机器，不是仿生结构，也不是养殖设施。它太有生命感了。每一寸表面都带着体温；每一次形变都带着肌肉牵动的节奏；每一阵热气都带着——情绪化的生理反应。他脑中飞快闪过某个大胆而不可置信的猜测。可他立刻将其压了下去。不可能。他想。怎么可能是“人”？ 空气变得粘稠了。Laine缓缓蹲下身，手掌贴着那仍然散发热气的地面，脚底每挪动一步，都像是在一层潮湿皮膜上滑动。他开始出汗，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恐惧。他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不知名结构的深处快速下沉，而这整个“结构”似乎正在按照某种非人工逻辑发生变化。他的终端轻轻震动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不是消息，而是——“局部定位已暂时恢复”。屏幕上，一张模糊的灰阶地图展开，核心显示点是一圈圈环形结构，而他所在之处，则被标注为“疑似软质弧形中空腔体”。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那两道“巨腿”围成的夹角位置。“我是被困在一双……腿之间？”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但他立刻否认了——不，不可能，这只是某种模拟仿生的设施。他摇头，逼迫自己镇静。他告诉自己，也许这只是某种巨型医疗设备，也许这只是……终端再次一震。是【Erich_X】的回信。Laine几乎手抖着点开那条语音。“我看到你发的图了。”声音里夹着一丝疑惑与笑意，“你是不是误进了我房间里的某个模拟环境？我有个训练区在角落，是高仿触觉响应系统，你可能正好落进那里。”Laine听完后愣住了。他低头再看那张图像，那根“管柱”正直立在不远处，底部围绕着深色的纹路……不，更像是——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四周那如墙般的“巨腿”弯曲着环绕在他左右，仿佛某种建筑的柱廊，却比任何一座雕塑都更加真实，有体温，有细节。而他，正站在柱廊中央，面对那根耸立的“未知物”。他颤抖着手，在终端回复：——“这不是模拟训练区。”——“它在动，发热，有味道，而且……会出汗。”——“Xain，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觉得我不是在你房间的任何设备里。我觉得，我……好像被传送到了某个巨型结构的体内。”他不敢用“身体”这个词，也不敢说出“你”这个主语。但他心里隐约浮现的那个答案，正悄悄开始凝固成现实。此刻，一道轻微的阴影滑过他的头顶。他抬起头，只看到那物体轻轻“抽动”了一下——极短，却极有节奏感，就像有人在克制地、缓慢地将手移开，带动上方整个结构发生细小位移。Laine脑海中突然浮现Xain的模样——那照片中略显冷淡的眼神，肩膀宽阔，肌肉线条纤长，肤色苍白——那是真实的Xain。可他从未想过，自己可能站在对方身体的一部分上。这一刻他快要崩溃了。他的双膝软了下去，整个人跪坐在地，手指按在终端屏幕上，胡乱输入：——“我请求你立刻停止所有动作。”——“我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请你停下来。”——“请打开房间扫描。”——“请停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带出哭腔。但他真的慌了。这一切太大了，太不真实了，太像一个恶作剧，却又如此温热、有味、有反应。他不是传送出错了——他是被“等比例缩小”了么？还是对方——不，不，不……他靠在那道拱起的“弧面”上，那质感如生肌肤，甚至有轻微的汗湿——他的身体紧贴上去时，竟然能听到微弱的“心跳”。不，是震动。某种极有节律的震动，从遥远处一下一下传来。他仿佛正处在一头巨兽的呼吸与心跳之间，被温暖、湿润又压抑的空间缓缓挤压着。他突然有种濒死的错觉。然后，终端再次震动。这一次，不是信息，而是——画面通话请求。来自Xain。Laine咬紧牙关，按下接通。Xain的脸出现在画面中，眉头微皱，显然是刚刚从半躺切换姿势后的那一瞬。他裸露的上身靠近镜头，肩膀宽阔、锁骨起伏。他低声说：“你到底怎么了？我听见你语音里好像很惊慌——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异物了？”下一刻，他仿佛听见了整个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那并不是耳机传来的普通声音，而是一道仿佛从天穹倾泻而下的低频轰鸣——Xain的声音从终端传来，却在现实中以某种方式“泄露”到了他所处的空间。不是听觉，而是全身都在听。巨响如钟声般从高处砸下，空气被声音压弯，Laine的五脏仿佛被瞬间震荡，一时间他几乎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依然止不住那穿透骨膜的回响。“你到底怎么了？”Xain的声音在头顶再次落下，如山崩海啸。Laine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忽然意识到——这是Xain的真实音量。对他而言，不再是终端中微弱的嗓音，而是一个真正高出他万倍的存在，用体积应有的声压在说话。“你到底怎么了？”Xain又问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深，镜头晃了一下，他似乎正盘坐在床上、将终端置于腿间。Laine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Xain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Laine抬头望着那张熟悉却又忽然变得陌生的脸，只觉得颈椎像被什么力量压得死死的。他屏住呼吸，准备听下一句话——“你是不是在我房间？”轰——又是一声。来自天空的撞击。比第一次稍微温柔，但依然震得他胸腔泛疼。Laine几乎条件反射地跪坐下，半边脸贴上地面，双臂死死护着头。他的眼睛还死盯着屏幕——那是Xain的嘴唇在动，可他身体里的感知却仿佛被抬进了雷暴之中。他试图大声回应，却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楚。不是耳聋，而是心跳声与空气震荡压得他完全无法集中。他终于撑着站起来，喘着气朝终端输入一句话：【你能不能小声点……声音太大了。】Xain那头眨了眨眼，低头盯着消息框。过了一秒，他缓缓凑近摄像头，然后做出一个几乎不可置信的推测：“你现在……是在我……脚边？”Laine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屏幕，看着对方仿佛从高空低下头，呼吸带动整块影像轻轻抖动。“你……”Xain下意识要再说什么，嘴唇一张。Laine眼神一紧，条件反射地蹲下身，两手抱住头——“我看不到你。”这一次，他提前准备了。轰鸣依旧传来，但冲击感被他靠近地面抵消了许多。他几乎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习惯”Xain的声音。不是情感上的距离感，而是生理上，听觉器官正在学会如何存活在一个巨大生物的声音下。他发出一条信息：【拜托，小点声……你一说话我整个人都被顶起来了……】Xain沉默了几秒，屏幕那头，他像终于意识到什么，眉头微皱，随后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这一次——是真的轻了许多。甚至Laine几乎错以为耳机断了信号。Laine几乎听见自己心跳声。他抬起头，看着那道直立的高塔一般的结构依然耸立在前，汗珠沿着弧面滑落，在他头顶不远处凝聚成滴，落下时如雨滴穿过低空。Xain终于低声说：“你……你多大？”Laine喃喃：“我……一米六五。”Xain愣了，声音变小：“你说的是，你的身高？”Laine点头。“不是——我意思是……你现在的大小——你刚才被传送后……”Laine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没变。”Xain眼里的光像是突然碎了。他坐在那，终端缓缓移开，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床面，再看回Laine传来的图像。他嘴唇动了动，终于低声说：“……你，是站在我……脚跟那边进来的？”Laine没回答。Xain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两人之间什么都没说，但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真相像是一座山，终于重重落在了他们之间。Laine听见耳机那端传来一声低低的吐息，像是震颤，又像是无法言语的“认知崩塌”。“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大。”Xain低声说。Laine只是坐在那，望着自己身前如山峦般起伏的“地形”，仿佛一切都失控了。屏幕那头，Xain终于缓缓抬起眼睛，看着他。“……你知道我身高多少？”Laine颤抖地开口：“213厘米。”Xain喃喃：“在我这里的话...你说的也没错”Laine点头。“但是两个不同的星球的话...”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在我……的下面？”Laine听到这句话时，一股电流从脊背直冲脑后。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这真的是Xain的身体……如果他现在真的在Xain的腿中间……那他正站在某种——超出尺度认知的——器官之下——在曾经的夜晚中被威胁要狠狠地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的那一根。他的脸红了，身上却冷得发抖。头顶那“柱状结构”就在不远处，隔着空中那股湿热的、隐隐跳动的空气，看上去仿佛正在警觉地等待什么。Laine突然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羞耻：他未经允许就来到了这里——就站在一个庞然“身体”的最私密之地。“我……我不该来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Xain的回音迟迟才来。然后——终端中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几乎被压得只剩喘息：“我……从来没想象过你会这么小。”那句话没有任何责怪，却带着一种极强的震撼感。Laine听见了那声音从耳机、从屏幕、也从头顶的空气中同时响起。整个空间轻轻回响。仿佛连Xain的身体都在因这句话而颤动。Laine抬头，仰望那根柱状的结构，发现它也在微微战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