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中）
“咳——咳咳！”Laine低咳着坐起身，手掌撑着地面。地面柔软中带着些微的弹性，摸上去类似极为细腻的织物，却远比任何他见过的纺织品更加巨大、更加粗糙。他四周弥漫着一种温热的潮气，空气中充斥着若有若无的奇特味道，混合了淡淡的汗液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浓厚气息，令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他抬起头，试图辨别自己身处何方，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高耸的暗影。他勉强站稳身体，向后望去，只见一堵巨大、灰白色的墙壁直耸而立，其高度目测至少在三百米以上，甚至可能更高。墙体呈现出一种光滑而曲线分明的结构，在昏暗的环境中投射出柔和的反光，给他一种压倒性的视觉冲击。 Laine呆呆地望着这堵“墙”，心跳逐渐加快。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如此诡异的结构——就算是伊莱亚港城最宏伟的巨型储能塔，也远远不及眼前这个庞然物体的规模。那堵巨大的墙面并非完全平整，而是布满了细密而明显的纹路，像是某种织物编织出的纹理，但规模巨大到难以想象。每一道纹理都有数米宽，细密而均匀地排列着，透出一种神秘的工艺质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中迅速地分析着。 “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是传送时出了问题？”他低声自语，握紧了通讯终端。 但终端的定位系统显示，他传送的位置完全符合设定坐标，并未出错。但这显然与他此前想象的目的地大相径庭。他本以为自己会出现在一间普通的宿舍房间之类的地方，而非这样一个巨大、陌生而诡异的空间之中。 Laine转身四顾，只见身后那堵墙的弧线延伸向远处，逐渐与地面相连。他决定沿着墙体的底部行走，或许能找到出口或一些可以辨认的东西。 他踩着脚下温热、富有弹性的地面，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脚下的织物质地十分特殊，柔软而富有微妙的张力，每一步踩下去都会轻微地陷进去数厘米，随即又轻轻地弹回，将他的脚掌轻柔地托起。这种触感意外地让人安心，但同时也显得十分怪异，Laine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某种新型的工业材料。 随着他的不断前行，空气中的气味也逐渐增强，那股淡淡的汗味与某种浓重的生物气息混合着，让他微微有些头晕。Laine忍不住用衣袖掩住鼻子，但并没有太大效果。那种气味无孔不入，伴随温热的空气钻入他的肺中，令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走了数分钟后，他逐渐注意到地面的倾斜变得明显起来，而他面前的结构逐渐分裂为两道平行的巨大“墙体”，从两侧向前延伸，中间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峡谷。他所处的地面就处于峡谷的中央，地面不断向前倾斜，两侧巨墙高耸，呈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气势。 Laine心跳加速，下意识地驻足了一下。峡谷两侧的墙面同样光滑且覆有类似织物的质感，纹理密布而整齐，仿佛天然形成却又工整到惊人。他仰起头，视线向上延伸，那两道“墙壁”似乎在极远的高处弯曲着消失于阴影之中，根本看不清具体的形态。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处奇异的巨型结构内部——或许是某种复杂的工业设施，亦或是某个极为先进的仿生装置。他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只是内心的好奇与恐惧交织，让他更加谨慎地迈出下一步。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震动忽然从脚下传来，震感虽然不强烈，但却极为清晰。Laine整个人向前一倾，勉强用双手撑住地面才没有摔倒。 他惊恐地低头，看见脚下的织物随着震动微微起伏了一下，仿佛某种巨型设备启动时的反应。他还未及反应，震动便再次袭来，这一次更为明显，整片地面似乎都在缓缓颤动。 “该死，这是什么？”Laine几乎站立不稳，只得半蹲下身子，尽量降低重心，手掌死死贴住地面以维持平衡。他的身体随着震动微微起伏，心跳加速到难以控制。 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了另一种声音——低沉而规律的闷响，仿佛某个巨大的活塞或机械装置在缓缓地启动，频率逐渐加快，空气中也开始出现一种微弱却越来越明显的波动感。 Laine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声音，但伴随着震动，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人感到压迫。他的耳膜震颤着，胸腔甚至随着声音的节奏而产生了共鸣，令他头晕目眩。 “不行，我得发消息给Xain。”他低声说道，心跳剧烈，连打字的手指都有些发抖，“至少要告诉他，我可能传送到了一处错误的地方。” 他打开终端，快速地发送了一条消息：“Xain，我偷偷传送了，但位置好像错了。我现在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地面一直震动，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很害怕，你能不能帮帮我？” 消息发送后，他紧张地握住终端，目光向四周张望，却根本无法判断自己身处何处。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再次升高，头顶上方隐约传来一种沉重而庞大的移动感，仿佛有某种巨型结构在缓缓地上下运动，伴随着震动，愈加剧烈。 Laine抬起头，只看到头顶黑暗中一个庞大的物体正有规律地上下移动，热气蒸腾。他无法辨认那是什么，只能本能地感到一种深深的畏惧。 “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他惊恐地喃喃自语，内心的恐惧已然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通讯终端屏幕在床单上方微微闪烁着蓝色光芒，上面显示着昨晚Laine发来的那张照片。光线柔和而朦胧，刚好映衬着Xain略显紊乱的呼吸。 此刻的Xain靠坐在床头厚实的枕头堆里，修长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夜晚温和的灯光下。他宽阔的肩膀倚在枕垫上，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缓缓起伏，浅色的皮肤上泛着微微汗光，映衬出胸前肌肉与锁骨的起伏轮廓。他一条腿随意地向前伸展着，另一条腿则向上弯曲，脚底平稳地踩在床面上，形成一个舒适却又放松的姿态。 房间内的暖色调灯光微微晕染，空气中浮动着一丝淡淡的温暖气息，隐约有汗液和荷尔蒙的混合气味。Xain的眼神有些迷蒙，他的注意力此刻几乎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以及手中那份不断累积的快感之中。 他半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开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他的右手缓慢而坚定地上下移动着，掌心的力度恰到好处，每一次动作都让身体中积蓄的热度与敏感进一步加深，逐渐地将他推向某种临界的边缘。 房间中没有太多的声音，只有他自己逐渐加重的喘息和偶尔发出的低沉呻吟。每一次低低的喘息，都仿佛透着些许克制的犹豫与压抑，却又不可避免地伴随了每一次的动作泄漏出来。随着身体逐渐升温，他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变得更加剧烈，更有力度。 他的思绪此刻完全放空了，只剩下最原始的身体反应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画面。他不时低头扫视床单上的终端屏幕，那是Laine发来的一张擦边照片。照片中的Laine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暧昧意味，让他不断加深着对面前少年的渴望。他微微张口，舌尖湿润了自己略显干燥的下唇，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几分。 Xain已经数小时没有收到Laine的消息了，起初他只是略微失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失望渐渐演变成了一种隐约的烦躁与压抑。他一方面渴望着对方的回应，一方面又感到一丝莫名的焦虑。 现在，他的情绪和欲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加快了手上的节奏，动作幅度随之变大。伴随着每一次上下移动，他的腰臀都微微离开床面，继而又缓缓落下，带动着整个床铺开始产生规律而明显的震动，床单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褶皱起来。 他的喘息逐渐变成了低沉而压抑的呻吟声，房间中渐渐弥漫着更加明显的汗味。他左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柔软的织物中。此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了快感的顶点，但仍旧不断地克制着自己，不让那份快感过早地达到极致。 就在他逐渐加快动作、喘息与呻吟更加清晰时，身旁通讯终端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提示。他原本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手上的动作也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他有些喘不过气似地低头，伸手拿起终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来自Laine的一条短讯：“Xain，我偷偷传送了，但位置好像错了。我现在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地面一直震动，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很害怕，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到这条消息的一瞬间，Xain脑中原本的情欲与快感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紧张与担忧。他迅速地收回右手，身体前倾，快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从半躺改为了盘腿坐。随手抓过一旁的薄床单，迅速地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企图遮挡起刚才还处于释放状态的身体。 “什么……？”Xain迅速打出回复，手指甚至因为紧张而轻微发颤，“你在哪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完全无法理解Laine所描述的“地面震动”和“奇怪的地方”究竟指的是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传送过程中出了严重的问题，也许Laine被错误地送到了什么奇怪的隔离室或者机械设施中。 Xain皱紧了眉头，心跳迅速加快，他试图想象着Laine可能身处的环境。虽然完全想象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但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恐惧与无助。他原本高涨的情绪早已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和担忧完全取代。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意识到，Laine其实正处于自己身体之间的空间内，更无法联想到Laine的真实尺寸会小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在他的潜意识里，Laine始终是与自己体型相仿的青年，此刻的他完全被Laine的话语弄得手足无措，甚至一度有些茫然。 “你具体看到什么？描述一下环境，”他继续迅速地打字，“你能不能发出一点信号，比如打开终端的光源什么的，让我看看能不能定位到你？” 发送完消息后，他焦急地盯着终端屏幕，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责感。自己刚才竟然完全沉浸在欲望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可能正面临着某种困境。他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焦急地等待着Laine的下一条消息。 此刻的房间中恢复了寂静，只余下他轻微而紊乱的呼吸。他下意识地向床铺四周望了一圈，却什么异常也没看到。他甚至伸手轻轻拍了拍身下的床垫，试图确认床体是否真的有震动，但触感反馈正常，让他更加困惑了几分。 “你到底在哪儿啊，Laine……”他低声自语着，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与担忧。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Laine正处于他自己两腿之间，一个小到几乎不可见的身影，被他庞大的身体结构完全包围，正经历着难以想象的惊恐与迷茫。 Laine紧张地握住通讯终端，发送完求救消息后便不安地等待着Xain的回复。他的身体紧贴着地面，双手努力支撑，试图在持续而剧烈的震动中稳住身体。地面的起伏如海浪般涌动，几乎让他难以维持平衡，四肢渐渐因长时间的紧张与支撑而开始酸痛。 随着震动愈发剧烈，Laine越来越难以忍受。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重的湿热气息，仿佛四周的结构本身正在释放某种蒸汽或热能。他深吸一口气，肺部被那湿润而厚重的空气灌满，甚至让他感到微微窒息。此刻，他的皮肤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衣服开始贴紧身体，行动变得更加艰难。 他抬起头，试图再次观察上方环境，但眼前的视野依旧被那巨大的阴影所笼罩。头顶上方的空间明显变得更为逼仄，而隐约之中，一个庞大的结构正在有规律地上下起伏。这个结构规模巨大，每次上下移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压迫感与巨大的气流变化，令Laine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压抑。 “到底是什么……”Laine在内心惊恐地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他本能地认为上方移动的东西或许是一种巨大的机械装置，某种用于工业或者能量传导的设备，却从未联想到那可能是活体的一部分。 紧接着，更为剧烈的一波震动忽然从脚下袭来，Laine完全无法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被震得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回地面。他的背部撞击在柔软却富有弹性的表面上，一阵疼痛沿着脊椎传遍全身。他挣扎着坐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凌乱。 震动并未停止，反而开始呈现出某种规律的起伏，似乎在加速。Laine几乎无法站立，勉强用四肢趴伏在地，身体随着震动而颠簸着，仿佛置身于剧烈摇晃的船只甲板之上。他的指尖死死地抠住地面织物，手指几乎要陷入其中，但这种挣扎的努力对稳定身体毫无帮助。 就在这时，空气中再次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比之前更加清晰而具有节奏感。Laine整个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僵硬起来，他的耳膜被这种频率极低、共振感极强的声音震得发麻，甚至胸腔都被震动波动所震撼。Laine不得不抬起双手捂住耳朵，试图减少这种震动对他的冲击，但成效微乎其微。 他的内心逐渐被恐惧完全占据。此刻他不仅仅是害怕，更是一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助。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落入了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这些震动与声音的来源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切远超出了他的理解与想象。 再次抬起头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深入到了那个巨大结构内部更深的位置。两侧原本平行的巨大“墙体”变得更加逼近，空间明显收窄，几乎将他彻底围困在这逐渐狭小的空间里。他用力咽了口口水，感到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热砂擦过一般。 而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空气的温度似乎进一步攀升，甚至达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热气夹杂着浓烈的气味，不断地扑打在他的脸颊和胸口。他感到呼吸越发困难，肺部几乎被这种湿热的空气堵塞。 “我要出去……”Laine低语着，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他试图打开终端发送更多信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无法准确地点击屏幕，颤抖的手指一次次滑过屏幕，终端屏幕上的光芒显得更加冰冷而无情。 他勉强聚集注意力，再次给Xain发送了一条短讯：“Xain，你在哪里？我被困在一个极为狭窄的地方，震动越来越厉害，还有巨大的东西在我头顶上下移动。我快受不了了！” 他再次将终端紧紧握住，焦急地等待着Xain的回复。然而此刻震动却突然变得更加猛烈，整片空间开始左右剧烈摇晃起来。Laine再次被抛向一侧的“墙壁”，整个人猛烈地撞击在那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表面上。 他的头部一阵晕眩，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他本能地用手摸向被撞击的地方，却只摸到了一层温热、微微潮湿且略显光滑的织物表面。那些细密的纹理此刻在他的掌心中放大了数倍，每一条纹路都如同沟壑般清晰可辨，触感粗糙却异常真实。 就在这片刻间，上方结构移动的频率与幅度陡然加剧，几乎每一次上下移动都伴随着强烈的震动和沉闷的声响。Laine感到自己身体每一寸骨骼都在剧烈震动，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开始剧烈酸痛。他被震动的频率与节奏带动着，整个人像是在风暴中的小舟一般无助地摇摆。 他勉强睁开眼，目光再次向上望去，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在黑暗中隐约显现的巨大结构：一个庞大的圆柱形物体正在快速地上下移动，散发着滚烫的热气，伴随每一次移动，都传来如雷鸣般的沉重闷响。 然而，即便如此，Laine的内心依旧完全无法将眼前看到的东西与任何生命体联系起来。他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正处于某种巨大工业装置内部，那个上下运动的圆柱只是某种高温机械部件。他甚至试图在脑中回忆自己过去所读到过的工程设计图，以解释眼前这一切。 可是，无论他怎样回忆，都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为何如此怪异而不可理喻。他的理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下一刻，更为剧烈的一波震动再次袭来，Laine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用尽全力抱紧双臂，蜷缩起身体，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姿态。然而，内心的恐惧与绝望却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再次颤抖着低语道：“Xain，快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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