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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大亚运会直播期间，欧美代表正与极巨亚洲政府持续沟通。此刻，菲律宾代表在主持会议，而德国总理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准备发言。
“我方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到目前为止，研究并未反映海洋中红光能量分布有任何变化。你们提议的预防措施并非必要，反而会成为极巨亚洲与他国之间的隔膜，”德国总理措辞严厉。他代表着“极巨亚洲”以外国家的意见。
“你或许没错。可是，红光事件初期不也是这样吗？各国受阻隔，根本无法通行来往。现在呢？交通不再是问题，而且海洋中的能量密度很可能会降低。你我都知道，如果成真，于你们来说将是灾难性的后果。这提案是唯一不需要移动大陆的解决方法，”菲律宾代表平静而坚定地回答，“你们得理解，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
“恕我直言，我方难以接受。再者，似乎贵国已经作出决定。不妨设身考虑我方的处境。为了适应现实，我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包括社会稳定荡然无存。每年涌入的亚洲游客，引起我方公民极大的不满。如今又告知，我方将被囚于笼中。没有人能接受这种提案。”德国总理回想起，之前亚洲人到该国旅游引发的惨痛事件。
“我们明白，但是计划目标都是旨在改善两大阵营的关系。你我双方需要和睦共处。正如你所知，我们最近监测到极端主义的抬头。‘纵使体型不同，国与国之间仍然可以共存。’实现这一愿景不仅对你们至关重要，对我们也同样重要。”菲律宾代表坦诚说道，语气流露出局势的严峻。
“屏障内部的占地面积是？我方又该如何向民众解释？”总理问道，神情难掩心中的愤怒。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菲律宾代表。
“放心，给你们预留的地方足够大，你们甚至不会察觉到屏障的存在。我国会派出一名特种部队成员，负责在你们领土上放置屏障。屏障其实就是四面完全透明的塑料墙，可以保护25平方厘米的范围，比你们目前的领土面积大得多。”菲律宾代表明确地回答。
“25平方厘米？我方可以选择不公开此资讯吗？或许暂时不知会公众面积的事情，就说正进行探索性任务。这样一来，如果有任何明显的变化，我方也好跟普通民众解释。”德国总理建议道。
“你们可以自己决定，但我可以保证，我们会尽力将影响降到最低，可是有些影响避免不了。比如说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感觉像是黑夜降临。海啸的问题也不用担心，那名特种部队的成员会迅速设置好屏障，以免他脚步产生的涟漪到达你们的海岸。根据计算，巨浪足以淹没你们所有大陆。”菲律宾代表回答道。
“难道这是想让我们安心吗？之前越南人来的时候，我们也受到类似的影响，即便他比你们小得多。”德国总理强调了最后一点。
菲律宾代表微笑道：“我们的确比越南人稍大一些，不过我们会更加谨慎。正如我所说，一切都经过精心策划，而且已演练过无数次。”
德国总理重重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大约三个小时后。”听到这话，德国总理脸上写满讶异。“我知道这似乎很仓促，然而我们需要利用亚运会进行期间，大部分民众都在观看直播的难得机会。
“你能保证所有变量都尽在掌控之中吗？”德国总理询问，目光仿佛能看穿菲律宾代表的灵魂。”
“所有因素都经过了慎重的计划。”菲律宾代表语带真诚。
“希望你说得没错。”德国总理说道，感觉自己老了十岁。那一刻，他多么想待在德国南部的小别墅，放松身心，忘却肩负的重担。
“不会出错的。如果我们没有把握，就不会这么做。”菲律宾代表回道。
约十分钟过后，两位代表的通话结束，一位德国官员随即走近总理。“这样真的可以吗？也许我们应该召集全欧洲的极巨代表开个会。”这位官员满脸担忧地问。
总理摇摇头，苦笑道：“他们肯定也收到类似的通话。”
“但要是菲律宾人靠近亚洲以外的领土，那将构成巨大风险。上一次，马来西亚人差点就用脚趾把美洲大陆踩扁了，而菲律宾人比他还要大。”官员明显焦虑得很。
“我知道，可是我们有什么方法去阻止计划进行吗？哼，我们还得感谢他们呢，人家纡尊降贵来通知了我们。目前只能祈祷一切平安无事了。”总理说道。
与此同时，一艘小艇正在太平洋上航行。船长是米格尔·门多萨，为菲律宾政府勘探与安全小组的成员。米格尔今年28岁，他目光锐利，机智过人。此时，他只穿着泳裤，露出精瘦却线条分明的身材。
“你得停船了，你即将进入亚洲之外的区域。如果你继续前进，小艇会搁浅。”米格尔耳边的通讯器传来指示。
“收到。引擎已待机。船体停稳。”米格尔面色平静。“准备下船。”他敏捷地从小艇上爬下来，发现自己能脚踏实地，海水才刚到他的胸口。
“还以为会更深一些。”他微微笑道。
米格尔向目标方向走去。水深逐渐变浅，最终海水只到他脚趾上方一毫米。
“这真是海洋吗？”他略带惊讶地问。
“你已经离开亚洲范围了，你所看到的情况都很正常，”那个声音接着说，“现在你要徒步35分钟。快接近目标时，请务必按照我的指令停下来，就像我们练习那样。这一点很关键。”
“明白，我会照办。”米格尔回答道。他注意到自己每走一步，脚下的水面就向两侧分开，对他而言如同走过浅浅的水坑。“这片海里会有海洋生物吗？有的话，我大概把它们都吓跑了吧。”他开玩笑说。
“为什么亚洲似乎更受红光事件影响？”米格尔突然认真地问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大得离谱。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只要离开某个范围，就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比如我脚下所谓的海。”
通讯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研究仍在进行，但我们依然没有确切答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适应。”
“适应？我想也没有除此之外的选项。不过，总觉得那些小国挺可怜。我们居然能用这玩意儿把他们全围起来，”米格尔看着手里透明的塑料方块，感叹道，“按照计划·，亚洲以外的领土都能完美地围进去，对吧？”
“没错。设计的初衷是在欧美非洲的周围建立保护墙。”他耳边的声音确认道。
“真是太小了。”米格尔低头看向地面，轻声笑道。
35分钟一到，通讯器里立刻传来命令，让他停下。“你距离那些大陆只有十步。谨记演练时的步骤，走八小步，然后蹲下，设置屏障。不能多走一步，否则你脚步产生的波浪会淹没三个小洲。”
“收到。”米格尔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遂向欧美非大陆的方向走去。他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默数，目光则始终盯着地面，手里紧紧攥着那方块型的屏障。走着走着，他不禁开始思考，那些微型大陆的人会是什么感觉。对他们来说，哪怕是菲律宾最小的虫子都能引发世界末日。“这世界真不公平。”他心想。
迈出第八步后，他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塑料方块按在地上。最先接触到塑料墙的是海水，但海水很浅，只漫过屏障一两毫米的高度。
“屏障已放置，”米格尔确认道，“开始定位。”他扫视屏障内的区域。由于时间紧迫，他不能逐一定位各大陆。也正因如此，当局把屏障设计成足以容纳欧美非洲的尺寸。米格尔只需把它设置好，无需操心其他事情。
不出数秒，米格尔在方框里发现了什么，不过很小很小，他得眯起眼来看。“我想我已经找到他们，就是正中间那个绿点。”他满意地说。“太小了。肯定只有几平方毫米。”他轻笑一声。
“没错。你看到的是德国和意大利，欧洲最大的两个极巨国家。因为他们的国土面积增长更多，两国加起来应该在三、四平方毫米左右。”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说道。
“有意思。所以我终于见识到欧洲最大的极巨，或者说是见到了他们的国家。笑死，我们居然同属极巨。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食物都比这大，”米格尔咧嘴一笑，“他们能看到我吗？”
“他们可以察觉到你的存在，比如你的影子导致整片区域陷入黑夜。是时候回去了。”那个声音回答。
“知道。不过真是太神奇了，难以想象足足有几十亿人，在这片比我指甲盖还小的地方生活。感觉好不真实。”米格尔站了起来。“我以后还有机会再来吗？”他半开玩笑地试探问道。
“尚无定论。”那声音答道。
“我想也是，可要是有机会再来，能观察他们久点就好了。”米格尔怅然地说。“真希望可以把他们养在我家的鱼缸里。”他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补充道。
“该回去了。”那声音重复道。
“我知道，不用再重复了。”米格尔开始往回走，但临走前他还是看了最后一眼，那困住那些微型大陆的屏障。
回程的体感更快，不久他就看到自己停在远处的小船。“人们总说归途更短。”他迈着平静的步伐说道。“不知道欧洲那边会传出怎样的新闻。”他寻思。忽然，米格尔的思绪被一连串越来越强的震动打断。
“什么情况？”米格尔疑惑地问，接着他望向远处，看到一个人影正朝他走来。对方有着乌黑的短直发，身穿T恤和短裤。“难道还有放置屏障以外的计划吗？”米格尔正努力保持平衡。
“没有！这是计划外的情况！再重复一遍，这是计划外的情况！”
米格尔看见那人走近自己，脸色顿时紧绷起来。从体型来判断，这不速之客明显是新加坡人。米格尔惊恐地发现，巨人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艇上。然后，巨人迅速抬起脚，狠狠踩了上去。对巨人而言，那艘小艇只有三四厘米长，踩碎它就像踩玩具，没什么难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米格尔低声咒骂，眼中满是恐惧。新加坡人跺脚的冲击力掀起了一股小波浪，越过亚洲的边界，波及到米格尔。海水一下子就没过了他的脖子。
“赶紧跑！”他耳边的通讯器传来命令。
米格尔被海浪掀翻，挣扎着从水中站起，嘴里尽是咸海水。恐惧如潮水般灌满脑袋，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这时，他猛地意识到，巨人的目光正锁定在自己身上，那双眼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得快跑！”米格尔心想着，总算能站起身，拔腿就逃。
“可怜的废物。”浩然面无表情地说。他只用两步，便拉近了和米格尔的距离。“这就是你帮助那些细菌的下场。”他抬起脚来对准米格尔。
米格尔只见周围顿时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巨脚正悬在他头顶。“不！等等！”他狂喊道。
浩然嘴角微微上翘，又一脚踩向米格尔站立的地方。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踩扁了菲律宾人的身体。他提起脚看，水面泛红了一小片，脚后跟附近也留下小红点。“活该。”浩然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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